柳若水墨白沈心如 第1413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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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满是绝望，坐倒在雪地里，看着狼王向我一步步走近，我的身体僵硬，脖子更像是僵住了一般，直到狼王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的咽喉狠狠咬来。我死中求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让我身子一歪，避开了咽喉的要害，只觉得左肩一阵剧痛，狼王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发出一声嘶吼，奋起右掌，击在狼王的头顶。”

“这一击正是狼王的要害，要是换了平时，狼王早就头骨碎裂，翻身而死。可是我这一掌击的位置虽准，却没有半点力气，狼王纹丝不动，一双碧绿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再次张开了血淋淋的巨齿，对着我的脑袋恶狠狠的咬下。我眼睛一闭，叫了一声，我命休矣。”

“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儿，没有感到半点疼痛，我奇怪地睁开眼来，却发现那头狼王竟然倒毙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它的两只碧眼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露在外面的狰狞利齿上沾满了我身上的血，可是它却死了。”

“我心中大奇，这头狼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暴毙呢？我从地上爬起身来，凑到狼嘴的前面，突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隐隐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这股味道十分奇怪，我猛然间醒悟过来，原来这狼王是被我的血给毒死的！”

“我忍不住张开大嘴，哈哈大笑，笑声中无比欢悦。这笑声既是庆祝我死里逃生，也是笑我终于知道了给我下毒的是什么人。他能把毒下到了我的血液之中，而让我毫无所觉，并不是说他的下毒功夫高出我数倍，而是他太了解我，不但对我们唐门的毒药了若指掌，对我更是熟悉之极。这个人，百分百是我们唐门中人！而纳茜莎给我下的毒药，也一定是他提供的。想到这里，这个人究竟是谁，在我的心中已经呼之欲出了。”

“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我心头被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仇恨让我的双眼一片血红，我眼中看出来的世界，不再是雪白一片，而是一层暗沉沉的红，像是地狱里的血海。我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一具狼尸，那恶狼被我的内力震死不久，血液尚未凝固，我一口咬在狼的咽喉上，大口大口地吸着血，狼血又腥又咸，可是喝在我的嘴里却觉得美味之极，就连纳茜莎宫里准备的玉液琼浆也远远及不上它的美味。”

“我一口气喝了十几口狼血，身上稍微有了点暖意，我抛开了这具狼尸，又扑向另一具。这些该死的恶狼想要吃我，没想到却成了我腹中的美餐，还真是讽刺，哈哈，哈哈哈！”

唐问天张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极为恐怖，就像遍地狼尸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一样。

若水默默无语地转开了头，不去瞧他。

他能够死里逃生，的确是他的幸运。

但是他没死，对旁人而言却不是什么幸事了。

“喝饱了狼血之后，我在雪地里又运了半天的功，可是丹田中的真气始终无法凝结，变得一块一块，而且杂乱无章，这让我心烦意乱，我知道要想彻底恢复功力，一定要回到唐门，找到对症的解药。我本来想恢复功力之后就去找纳茜莎复仇，但功力既然恢复不了，我不如先回唐门，先解了体内的毒，再想办法让我的脸恢复旧貌，否则顶着这样一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我实在没有面目在江湖上出现。”

“我剥下了那狼王的皮，做成了一件狼皮斗篷裹在身上，遮住了头脸，寻路出谷。这恶狼谷不愧是恶狼谷，谷中遍布着恶狼，一路上行来，我遇见了好几拨狼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恶狼们远远看到了我，竟然没有一只敢向我靠近，像是在害怕我一样。”

“我觉得奇怪，可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是因为我身上披着的这件狼王皮做成的斗篷，狼群害怕的不是我，而是这张狼王的皮。哈哈，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对自己的灵机一动大为庆幸，要是我当时剥的不是那头狼王的皮，而是一只普通狼皮，那么现在我早就成了狼肚子里的点心了。”

“就这样，过了十余日，我终于走出了恶狼谷，再次踏入人间的感觉，并没有让我觉得重获新生，我反而变得畏畏缩缩，把整张脸都藏进斗篷里，唯恐被旁人瞧见我这张丑陋之极的面容。”

“纳茜莎，都是这个恶妇把我害成了这般模样，她不但害了我的容貌，更让我的心理也变得扭曲起来。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看到我时的目光露出半点异样，我觉得他们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在鄙视我，这让我狂燥得想要杀人。我从恶狼谷出来的当天晚上，我投宿在一家客栈之中，店小二给我送饭的时候不经意看了我一眼，他虽然没有瞧见我藏在斗篷里的脸，我还是感到怒不可抑，我想都没想就伸出五指，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并挖出了他的两颗眼珠子。”

“看到他的尸体浑身是血的躺在我的脚下，我心头却觉得说不出的舒畅，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我心头一直压仰着的一团怒火，也随着我的出手杀人而得到了一点宣泄。”

“我们唐门虽然以毒而闻名江湖，让人听之丧胆，但是我们门规也是极严，绝对不可以滥杀无辜，尤其是不可以擅自用毒杀人，如有违者，轻则废去全身武功，逐出唐门，重则立毙，以正门规。我身为唐家的掌门人，自然更是不敢有半点越轨，这二十多年前我从来没有滥杀过一个好人。”

“这名店小二说起来甚是无辜，他不过是因为好奇而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看到我的脸，可是我却一出手就要了他的命，还残忍的挖出了他的双眼，我这种做法已经是大大地坏了门规，可是不知为何，我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反而感到了极大的快感，似乎只有杀人，才能让我再次感受到快乐。”

“我当时心头只是想着，这店小二无辜，难道我唐问天就不无辜吗？我对一个女人那样死心塌地的爱着，我愿意为她做牛做马，奉献一切，可是她却毁了我的脸，废了我的功力，还让人把我丢进了恶狼谷喂恶狼，我受到的苦难道就是我该受的吗？凭什么这世间只让我一个人受苦！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我要向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报复！”

“我胸中的恶念越烧越烈，双手微微发抖，一心只想要杀人，终于，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恶念，我冲出门去，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不过半个时辰，客栈里所有的人全都被我杀了个干净，一个不留！这些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就在我的脚下，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珠子都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直到他们死，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何而死。”

“我站在满地的尸体当中，再次放声大笑，就像回到了恶狼谷中那遍地狼尸的情景。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杀人，居然带给我这样大的快感，所以我决定，以后只要我想，我就杀！去他娘的什么狗屁门规！老子一直奉守门规，绝无犯戒，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是心爱之人的背叛还有亲如兄弟的出卖！”

“我披上狼皮斗篷，遮住了满身的血迹，大步走出了客栈，直奔唐门而去。我要早点回到唐门，解除我身上的毒，同时我还要问一问那个人，我唐问天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他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害我，下我的毒！”

“可是还没等我回到唐门，我就在一家客栈的大堂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像是当头一棒，把我一下子震懵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就狂吼一声，疯狂出掌，把正坐在大堂中闲谈的几名江湖客击得头骨碎裂而死。我大叫：‘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没有死，我根本没有死！他怎么可以代替我的位置，怎么可以！’”

“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见人杀人，见鬼杀鬼，转眼之间，这个客栈变成了一座鬼栈，里面所有的人全都被我送去了阴曹地府。可饶是这样，还是平息不了我心中的愤怒和仇恨，那一刻，我恨不得杀光全天下的人！”

唐问天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扭曲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疯狂之中。

他的手臂在空中舞动着，眼中冒出嗜血的光芒，杀气逼人，像是要再次杀人一般，他只要稍有控制不住，对面的若水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若水冷冷地注视着他，眼神中没有半点惧意。

“就因为一个女人背叛了你，你就要杀这么多人泄愤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杀之人也会有父母妻儿，他们的亲人会如何？是不是也会恨你入骨？你可知道你身上背负了多少血债！这些人的亲朋好友一齐来向你讨债的话，你一条性命还都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