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轰隆!
一声巨响,天狼圣剑蓝光爆闪,一记“蛮荒牙”将千叶影儿锁定,重重轰落。
天狼狱神典的每一剑都威力巨大,作为天狼第二剑,云澈以手为剑施展的蛮荒牙便重创两大神王帝子,而这一剑在彩脂的剑下,释放的是真正的浩瀚天威。
狼哮震空,苍穹之上乍现一个庞大的苍蓝狼影……相比于云澈身上只有一道模糊的狼影闪现,彩脂的身后,却是一只万丈苍狼,瞳若血狱,口欲噬天,随着天狼圣剑的挥舞,万丈苍狼带着灭世剑威直扑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动未未动,单手擎起,一道金色的光环凭空闪现,却是瞬间遏住了天狼剑威……而几乎是在同一个刹那,一道红痕撕裂空间,如刹那流星,直点她的喉咙。
千叶影儿眸光一凝,金芒耀动的躯体微微一转。
霎时,周围大片空间被直接扭曲成可怕的“S”状……这里不是下界或神界的空间,而是太初神境的空间!拥有着近乎世间最高等的空间法则。要将之如此大幅度的扭曲,需要的是极端恐怖的力量……而带起的撕扯力,也无疑可怕到极点。
扭曲的空间之中,彩脂和茉莉的力量几乎是瞬间溃散,两人亦被远远甩向不同的方向。
“她怎么会……这么厉害?”彩脂凝重的脸儿上带着难掩的惊色。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千叶影儿的可怕,未施全力,未亮兵刃,但一股无形的威压却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绝对要胜过星绝空之外的所有星神!
“她就是这么厉害。”茉莉冷冷的道。虽然她对千叶影儿的杀意、恨意已达到极致,但冰冷的理智却时时都在告诉着她:不要说她和彩脂,就是再来两个星神,想杀千叶影儿都是痴人说梦。
她和彩脂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将她拖住,让云澈可以遁离的越远越好。
她一个呼吸,身影微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空气中……再次出现时,已化作七道残影,带着七道绝命残光……
“星神煌灭斩!”
姐妹两人心念相通,彩脂的天狼剑威也在同一时间罩下。星神界的长公主与小公主,年龄最小的两个星神,在此地第一次全力联手,围杀梵帝神女——这个东神域最可怕的女人……
————————
遁月仙宫的速度已达当世玄舰的极致,但夏倾月依旧觉得太慢太慢。
她一直抱着云澈跪在地上,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已很久,内心被冰冷和焦急完全充斥。平日里总是心静如冰的她,此时没有一个刹那能宁静下来。
在神界的这些年,她的心里的确很平静,那种与世隔绝,无欲无求的平静。本以为早已死去多年的云澈重新出现在她的身前,她带着他离开……这个选择不是出于思索和理智,而是源自本能。
虽然,这个选择让她背上了极重的负罪感……重到她想着要用自己的一生去赎罪。
她或许并没有真正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本能的做出这个选择,但至少,看着以为早已天人两隔的云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她沉寂已久的心魂似乎重新拥有了新的生命……这种感觉很清晰,比这些年任何一次灵魂感触都要清晰。
但,才过去短短一天,便又直落深渊……从美好的幻梦,一下子落入了最可怕的噩梦。
梵魂求死印……
在月神帝给予她的记忆碎片中,关于“梵魂生死印”的记忆带着无比强烈的恐惧痕迹。而让月神帝这等存在都为之如此恐惧……可想而知,那是多么可怕的诅咒。
而它却是降临在了她刚刚才“失而复得”的云澈身上。
云澈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但脸上的苍白至今都未褪去半分,牙齿更是始终紧紧咬在一起,脸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块肌肉都处在紧绷甚至扭曲的状态……无不在彰显着他经历过何等残酷的折磨。
这时,他的身上忽然金芒一闪,道道金纹显现而出。
如一头绝望恶兽被从噩梦中惊醒,云澈一声嘶哑的惨叫,全身猛的痉挛,从夏倾月怀中狠狠栽落,然后在地上痛苦无比的翻滚、嚎叫……
“云澈!”
夏倾月一惊,连忙上前,但云澈的身体在狂乱的翻滚,四肢在扭曲中挥舞挣扎,夏倾月刚一靠近,便被他猛的挥开。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云澈此刻所承受的是怎样一种痛苦。
他时而全身蜷缩颤抖,像是被丢入最底层的寒冰冥狱,全身刺满了无数根冰刺毒枪,下一瞬又像是被撕碎了血肉,敲碎了骨头,被架在炼狱之火上残忍的灼烧……
所有世间人们所能想象的、不能想象的,以及连想都不敢想的痛苦与酷刑,每一息,每一瞬,都全部残忍的施加在云澈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昏迷中醒来才短短数息,云澈的全身已被冷汗完全打湿,所有的血管都骇人的鼓起、蠕动,四肢疯了一般的捶打着地面和周围的一切,然后又不断的抓扯着自己的身体……转眼之间遍体血痕,再一转眼,便已是血肉模糊。
“云澈……云澈!!”
眼睁睁的看着云澈把自己的身体抓出道道血沟,夏倾月心魂发颤,再也顾不得其他,强运玄气,扑到了云澈的身上……云澈在这种状态下虽无法使用玄力,但他躯体力量本就极大,再加上绝望之下的挣扎,让他的双手竟一下子脱离了夏倾月的掌控,狂乱的抓扯在她的身上。
他曲张扭曲的双手一只紧紧抓在她的左臂上,另一只抓向了她的胸口,将一团柔软死死的抓在了手中……
夏倾月面露痛苦,却是没有挣脱,反而闭上眼睛,将云澈颤抖痉挛的身体紧紧抱紧。
滴……
滴……
几滴似冰冷,又似温热的水珠不知从何而来,无声落在云澈胸前被自己抓出的血沟中,与他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在这一刹那,云澈血丝遍布的眼瞳中微微现出些许的清明……
模糊的意识与视线中,他看到自己左手抓在夏倾月的手臂上,五指全部陷入肉中,在她完美无瑕的玉臂抓出了五个血淋淋的血洞,半只衣袖都已被鲜血染红。而右手深深抓在她的左胸上,破碎的月衣之下,她盈月般的雪肌已被抓得完全变形,并印着五道触目惊心
的红痕……
她没避开,也没有吭声,紧紧的抱着他。
瞳孔死死的放大,双手在更加强烈的战栗中拼了命的收回,他张开口,发出着比恶鬼还要嘶哑难听的声音:“倾……月……”
“杀……了……我……”
一生伤创无数,踩过无数次生死边缘,连离魂之痛都凌然不惧的云澈,在“梵魂求死印”下,用仅存的意识,说出着求死的三个字。
“云澈……”夏倾月摇头:“不要说这三个字,我有办法救你,一定可以……”
“杀……了…………我……啊啊啊啊啊……”
千叶影儿先前的话,他在痛苦中却听的一清二楚,一个字都没有模糊。他所承受的痛苦,远超幽冥婆罗花的离魂之痛……至少后者他还可以用意志克服,但求死印的折磨,却崩溃着他所有的意志和信念,根本不是人类,也不是任何生灵所能承受。
若要永远存活于这样的痛苦之下,死亡是最大的解脱。
唯有千叶影儿可解,他宁可死!
随着他第二次说出这三个字,他的瞳光以很快的速度变得暗淡……本是猩红如血的眼睛,竟分明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浊光。
死志!
夏倾月胸口窒息,她抱紧云澈的右手忽然松开,狠狠的扇在云澈的脸上。
“啪!!”
这一记耳光极为响亮,只是,相比于梵魂求死印的折磨,这一耳光所带来的痛感根本微不可计……却是狠狠的触碰在了云澈的心魂之上,让他的双瞳为之一凝,就连躯体的痉挛都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云澈,你听着……”夏倾月的声音在幽冷中微微发抖:“你是云澈,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被击溃的废物!当年,在天剑山庄你没有死,在太古玄舟你也没有死……你有什么理由被区区一个咒印击溃!”
“不要忘了天玄大陆有多少人在等你……不要忘了我为了你,背弃了我的母亲和义父……更不要忘了这些痛苦是谁给你的,你必须千万倍的还回去……所以,你要活着……永远不能再说那三个字……”
夏倾月深吸一口气,死忍着不让自己落下半颗泪珠,却终是摇了摇头:“你有多痛,只有你自己知道,这些对你而言,或许只是无用的空话……但是,这世上没有事情是绝对的,梵魂求死印并不仅仅只有千叶能解。有一个人,她有着世上最特殊的力量,义父说她的力量可以净化解除世上一切污浊诅咒……所以,她一定能解除你身上的梵魂求死印……一定能!”
“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再过几个时辰……再有几个时辰就好,求你一定要坚持住,她一定可以救你的……”
云澈的身躯依旧在疯狂的战栗抽搐,冷汗从他全身各处一股股的流下。但他眼瞳中的灰暗一点点的散去,就连惨叫声也被死死压制,唯有牙齿紧咬欲碎……
心弦总算稍稍放下了些许,夏倾月将云澈的上身抱在胸前,轻轻的道:“痛就叫出来吧,这里只有我,没有别人。”
云澈一直死忍的惨叫声顿时决堤,响彻在遁月仙宫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