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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劫魂的云澈理所当然的毫无反应。
宙虚子眉角剧跳。早闻北域魔后美艳如魅魔转世,其性又媚骚入骨,驭男之术天下无双,但对眼前一幕依旧措手不及。
连一被被她俘魂的小辈都毫无顾忌的当众如此,可想而知这魔后平日里**到何种程度。
而就是这肌肤浅触的简单画面,却是让已历经数万载风霜的宙天神帝忽生口干舌燥之感,一股早已熄灭多年,本该绝迹的炽热感从体内浮起,然后瞬间升腾,在他的体表快速蔓延开一片不正常的绯色。
他心中剧震……但与之同时而生的,竟分明是干脆就此沉沦其中,抛下一切,永堕极乐的**。
滋!
宙虚子猛一咬舌,玄气周身运转,快速压下那可怕的躁动。脸上却毫无变动,声音低沉含威:“魔后,区区媚技,还乱不了老朽心神,不必白费力气。”
“时间拖的越久,便会多一分不可控的风险,你远道而至,应该也不想白跑一趟吧!”
池妩仸却是浑不在意,目光也再不看向宙虚子手中的蛮荒神髓:“唷?着急了?没关系,本后有的是时间。就算没成,白跑一趟就当兜兜风了,又不会损失什么。”
她幽幽转眸,看着目光无神的云澈,声音轻下,软软道:“对么,本后的好~澈~儿~。”
宙天神帝深深皱眉,但没有说话。
蛮荒神髓第一次取出时,池妩仸刹那流溢的贪婪他感知的清清楚楚。
言语交锋,魂力压迫,他全部一败涂地。
万年沧桑,他老了,但魔后却变得更加可怕。
但,哪怕他皆落下风,心焦如焚,这一步,也绝不可再让。
他确信,池妩仸的心焦定不会少于他。因为时间拉长,被其他两王界的人寻到行踪,这枚蛮荒神髓,她再也别想独享。
宙虚子不言,池妩仸也看都不看他一眼,连气息都从他身上移开。朦朦黑雾之下,她的身躯,竟似是已与被劫魂的云澈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三神域之中,亦有数位女性神帝的存在。他宙天神界的太祖,亦是一位女子。若非亲眼所见,他实难相信,一个身居帝位的女子,竟会当着他人之前,做出如此难以入目之举。
“澈儿,”她一声又软又酥的呼喊,让宙虚子的身体都瞬间酥了一半:“回答本后,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呢?”
云澈嘴唇开合:“苓……儿……”
“哦~”池妩仸一脸恍然,笑意更媚:“那,在你的心里,哪个女人最好看呢?”
“神……曦……”同样的神情,同样机械无神的回答。
劫魂下的云澈,这些回答都绕过了他的意志,直接源自他的灵魂,
“哎呀。”池妩仸一声颇为夸张的轻呼,咯咯而笑:“有了‘神女’还不满足,居然还惦记着‘龙后’,真是好贪心哦。”
“~!@#¥%……”宙天神帝一阵呼吸不畅,眼前隐隐发黑。
他这一生经历的场合,无不或浩大,或庄重,或肃穆。有他的地方,谁敢做出任何的僭越或不雅之举。
但这个北域魔后……其举止何止是轻佻放浪。本该是剑拔弩张之势,她居然在那对一个被劫魂之人软语**!
污心浊目!
更是轻贱羞辱!
“听说,你的师尊名为沐玄音。”池妩仸似乎全然遗忘了宙虚子的存在,软声软气,还不失宠怜的继续问询着:“你对她,有没有……”
“够了!”
宙虚子再无法忍受,低吼出声,握着蛮荒神髓的手臂前伸:“魔后,将云澈交予老朽,在你下令之前,老朽便将蛮荒神髓交予你。这是老朽最后的退让!”
“退让?”池妩仸总算转眸:“这么大的退让,你宙天神帝若是因此扯着了胯,本后可担罪不起。”
宙虚子耐着性子道:“云澈纵先在老朽手中,没你魔后命令,他也不会为吾儿祛除黑暗。而你,却可直接拿到蛮荒神髓,已占据绝对主动。”
“口舌之争,老朽确不如你。你我各取所需而来,老朽既已退步至此,你魔后最好也见好就收!”
“绝对主动?”池妩仸一声淡笑:“天下谁人不知,你是最想杀云澈之人。若先把云澈交给你,你把他直接一掌毙了,本后岂不是两空!”
“本后甚至怀疑,你所谓的救儿子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借此杀云澈。”
“……”宙虚子瞳眸最深处闪过一抹无法察觉的暗芒,眉头重重沉下,道:“此处是你北域之地,这里除了你魔后,还有你身边的两个最强魔女,而老朽只有一人。”
“若是你们齐上,从老朽手中强杀吾儿,并非什么难事。”
“有此威胁,老朽岂敢动任何异念!”
“哎呀,”池妩仸娇声道:“你这儿子不光长得俊俏,如今还是我魔族中人,本后中意的很,又怎舍得杀他呢。”
她话音刚落,本就昏暗的天空愈加暗下。
池妩仸和宙虚子同时抬头。
这里,是北神域的最边境,南方的极处,可模糊看到一轮灰暗的月影。
月临中天,这一日,即将结束。
池妩仸的气息稍变,再开口时,声音已没有了先前的慵懒娇媚,变得冷淡慑心:“罢了,既已是这个时辰,本后也没心思耗下去了。”再
她忽然手掌一推,身边的云澈如个木头桩子般飞向了宙虚子。
宙虚子轻描淡写的伸手,云澈便已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前。
近在咫尺,目无光彩……如此之近的看着他,当年他在玄神大会的傲然执着、在他面前的恭敬卓然、主动为他祛除魔毒的温良恩情、还有独面劫天魔帝时如凝聚了万千星辰的目光……
一切都恍如昨日,一切却又天翻地覆。
一声吐息,明明是无神的眼神,宙虚子却是不自觉的避开。一只手抓在云澈的手臂上,另一只手轻轻推出。
紫芒飞掠,宙天神界苦藏了十数万年的重宝,很可能是混沌空间最后的蛮荒神髓,就此飞向了北域魔后。
池妩仸伸手接过,短暂一瞥,便已收起,嘴角微笑:“很好,总算言而有信了一次。”
虽早已决定,但看着先祖留下的重宝就这么……由他亲手交给了北域魔人,内心依旧如万刺锥心。
但,他不会后悔。
“魔后,下令吧。”宙虚子目光直视,声音沉重而不失淡然……实则内心处在极度揪紧的状态。
今日之前,他和池妩仸一共也只有一次接触,却是留下了整整万年的阴影。
池妩仸在他认知中,绝对是当世最可怕,最狡诈的女人。面对池妩仸的每一个瞬间,他的所有神经都处在紧绷状态。
而由池妩仸之口提出的交易方式,无论听上去多公平,他都断然不会同意,必须由他来更改或决定。
哪怕到了现在,云澈已在他手中,交出蛮荒神髓的他依旧担心警戒着任何可能的意外……尤其畏惧池妩仸就此拿着蛮荒神髓跑路。
毕竟,云澈身上的秘密她肯定都扒干净了。邪神神力和天毒珠若能夺舍,也早就得手了……池妩仸的确会有将已经无用的云澈就此丢弃的可能。
他在池妩仸层层重击和逼迫下退步至此,也是别无选择。
“云澈,”宙虚子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池妩仸淡淡开口:“本后命令你,立即为宙清尘祛除你种在他身上的黑暗之力。”
宙虚子内心猛的一松。
而他的身前,领命的云澈已机械迈步,直直的站在了宙清尘身前,然后缓缓抬手,伸向了宙清尘。
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气息和灵魂气息。
无论力量,还是灵魂,都完完全全被池妩仸压制和劫持。这一点,宙虚子从开始就反复确认过,绝无异常。
但即使如此,即使到了此刻,他的气机依旧和宙清尘以及他身上的守护结界相连,没有收敛过任何一个瞬间。
池妩仸的瞳光微不可为的动荡了一瞬……
当年,破灭的蓝极星外,沐玄音为护云澈,在独面一众神帝之时,却依旧将大半的力量护在云澈身上,
眼前的宙虚子,身为危险的黑暗之地,面对魔后和隐于暗处的两大魔女,亦是将大半的力量,倾注于宙清尘之身。若出意外,他会不惜自己的性命保宙清尘离开。
呵……池妩仸轻轻的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凄冷。
云澈的手掌被隔绝在结界之外,无法触碰到宙清尘。
宙虚子移身,手势稍变。顿时,结界的力量如水一般流转,覆到了云澈的手臂上,带着他的半只手臂侵入结界的同时,亦仅仅的依附于他的躯体和力量之上。
如此,云澈的动作和力量气息有丝毫的异动,他都会在第一瞬间察觉。
“啊呀,宙天神帝还真是小心呢。云澈可是本后身边最听话的孩子,不会吃了你儿子的。”池妩仸娇笑道。
宙虚子目视云澈的手掌,低声道:“劳烦魔后,可以解开他的力量了。”
池妩仸手指轻轻一点,顿时,缠绕于云澈身上的黑雾快速弥漫,显露出属于云澈自己的力量气息。
从他人的压制下解放,无论是力量,还是灵魂,恢复和苏醒都是一个不短的过程。
尤其是灵魂,会如从噩梦中忽然苏醒,完全解除劫持后,也需要很久才会真正清醒。
但……就在云澈身上黑雾还未散尽之时,他原本灰暗无光的瞳眸忽然闪动了一瞬诡异的血色。
这完全不符常理的诡象让精神时刻紧绷的宙虚子瞬间察觉,但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便陡现一双黑暗龙瞳,一声如来自最遥远天外,最绝望深渊的龙之怒吼炸开在他心海之中。
吼——————
宙虚子的一双眼睛瞬间裂开无数的血丝,眼前的世界轰然破碎,化作一片混乱的漆黑与苍白。
而池妩仸的手臂也在这一个刹那伸出,一道漆黑的长绫如暗夜黑星,一瞬刺穿了宙虚子和宙清尘之间的气机连接。
砰!!
结界破碎。
宙虚子身躯剧晃,却生生没有倒下,数万年的心魂积淀和庞大意志,让他溃散的眸光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了焦距。
头痛欲裂,脑中如有万浪翻腾……但这些,远不及他全身骤生的惊骇之万一。
因为晃荡的视线中,他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眸。有些恍惚的第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恶鬼。
而宙清尘……他的脖颈,正被那恶鬼的五指牢牢的锁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