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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雪児的修为只是初入神道,但她身上的凤凰神息浓郁、精纯绝伦,分毫不下于火破云的金乌神息,让炎神三宗主魂海无不是天翻地覆。
“雪児,”云澈转目看着她,目光极尽温软:“你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真的不必为了我……”
凤雪児微笑摇头:“我的这个决定,绝非是牺牲,而是我心中所愿,灵魂所向。”
“我生来承受凤凰之恩,未有寸报。这对我而言,无疑是最适、也是最好的命途。凤凰神灵若知,也定会万千欣然。”
她展颜而笑:“如果还能稍稍弥补云哥哥的遗憾,就更好不过了。”
她向前一步,道:“晚辈凤雪児,出身遥远下界。少时万幸得凤凰魂灵恩赐。今时希企成为炎神界之人,为炎神界倾燃所承的凤凰神炎,还望三位炎神前辈接纳成全。”
凤雪児极尽婉柔的言语落在炎神三宗主耳中,无疑字字如梦幻。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又根本不敢去相信。
她身上的气息,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赫然是凤凰版的火破云。
如果她入炎神界,那无疑意味着他们炎神界刚刚熄灭的希望,完完整整的重燃!
而她的身份,是云帝的帝妃。对炎神界的裨益,和火破云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这是真的吗?”炎绝海看着凤雪児……他不是在问询,而是在懵然自语。
他们刚失去了一个金乌神子,上天便恩赐一个凤凰神女。
是他凤凰一脉!
天知道,身为凤凰宗主的他,这些年对火如烈是何其的羡嫉。
凤雪児微微倾身,向炎绝海道:“晚辈从云哥哥那里闻知,炎前辈已为炎神界凤凰宗宗主数千载,对凤凰颂世典的理解与造诣世之无双。不知晚辈可否有幸,拜您为师。”
炎绝海双眸剧颤,慌不跌的退后半步,颤声道:“不不……炎某岂配岂敢。您是高贵无上的帝妃,是凤凰神灵钦选的传承者。炎某岂配为你之师。”
“师无长幼尊卑,达者为之。”云澈道:“炎宗主,这个世上,也唯有你,有资格成为雪児的师父。”
他转过身去,貌似随意的道:“你为雪児之师,未来,我与雪児的子女,亦自会身属炎神界。”
云澈的短短几语,无疑是泽至炎神界永世的重诺。
显然,对于火破云之死,他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砰!!
焱万苍、炎绝海、火如烈三人同时双膝跪地,声沉震耳。
“炎神界……谢云帝盛恩!”
他们眸中溅泪,字字颤心。原本厚重到永生难散的阴霾,在这转瞬之间,化作明亮到耀目的炎光。
“不必。”云澈没有回身,他胸腔起伏,缓缓而语:“是这个世界,亏欠你们炎神界。”
……
“火宗主,你恨我吗?”
大殿之外,云澈向火如烈道。
“云帝何出此言?”火如烈垂首道:“云帝今日之恩,我等纵粉身碎骨亦难以为报……”
“你明白我的意思。”云澈打断他,目光直视道。
面对云澈的视线,火如烈依旧摇头。
“那是破云自己的选择。而且……”火破云面露微笑:“九霄乌绝,玉碎为炎之时,我为他殇魂,更为他骄傲。”
“虽然,他为炎神界王只有短短数载。却是将金乌炎燃进了世间所有生灵的记忆之中,也必将被铭刻于历史。我身为他的师尊和半个父亲,怎能不以他为傲。”
面上带笑,目已含泪。
云澈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云帝。”火如烈却是喊住了他。
云澈驻步侧目。
“我们……真的还有未来吗?”
他问出了对如今之世而言,最沉重的问题。
没有任何犹豫,云澈以不容置疑的声音道:“当然,深渊不会如愿,破云不会白死。”
“好!”
火如烈重重点头:“有云帝此言,我等再无杂念与远忧,必将倾全部心力辅佐凤凰神女,万死亦无悔憾!”
…………
离开炎神界后,云澈很快到来了相邻的吟雪界。
沐玄音伤势未愈,而她也已得知云澈即将前往深渊的消息。毕竟,池妩仸极少对她隐瞒什么。
面对云澈,她没有阻拦,没有任何的劝言,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担忧,而是静静的抱住他……一连几个时辰,就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弱女子。
走出冰凰圣殿,云澈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雪地中静立了许久,尽情感受着风雪的洗礼。
那个名为深渊的世界没有沁心的风,没有纯净的雨,没有静谧的雪。
今日离开后,不知何时何年,才能再这般沐浴风雪。
又或者,这会成为他记忆中最后的白华……
一个修长的女子身影从远处走来,雪幕如虹,却无法掩藏她分毫的风华,玉颜绝美胜雪,步步仙姿如画。
沐妃雪。
她看到了云澈,顿时在雪幕中驻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颜。
少顷,她轻轻一礼,莲步无声远移,没有出声去打扰他的沉静。
“妃雪。”
云澈在这时忽然喊出了她的名字。
“……”沐妃雪的脚步蓦地定格在了那里。脚下的雪地陷下一抹浅痕。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看着沐妃雪的背影:“所以,现在的我,不敢给你任何承诺。”
“你……愿意等我吗?”
寒风吹拂,却是没有了声音。整个世界,仿佛连同沐妃雪的身影一起久久定格在了那里。
“如果,我安然归来,我希望,我可以有幸牵绊你的余生。”
云澈依旧看着她的背影,声音缓慢而轻和:“如果,我始终没有回来……”
“我会等。”飞雪之中,传来她的声音,字字如玉落冰莲:“无论多久……直至妃颜枯逝,恒雪皆融。”
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没有问他是真意,还是带着些许的心悯。
于她而言,他此刻的言语与注视,已是倾注她整个生命的永恒。
…………
这里,是新生月神界的所在。
它依旧在重建之中。只是,就连这里的气息,也变得压抑了很多。
来自深渊的阴影,已逐渐渗透至神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远远的看着,直至他的身影被一个从远处而来的女子所察觉。
“云帝?”她唇瓣半张,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澈转眸,微笑看着她:“瑾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瑾月的双手不自觉的捏紧腰间的裙带,目光更不敢与他相触,紧张怯怯的道:“你……你的伤好了吗?”
当年她被云澈狞笑着碎尽衣裳,种下魔印……那一幕留给她的阴影,显然至今都没有散尽。
“无碍了。”云澈目光打量着瑾月,忽然轻舒一口气,道:“我原本只是想看看这里,既然遇到你……倒也是个不错的契机。”
语落,他身形一晃,已是移身到了瑾月的身前,向她伸出了手掌。
“啊!”瑾月一声惊吟,身躯下意识的后缩,这才看到,云澈的掌心之中,赫然是那枚遗自夏倾月的铜镜。
她的一双美眸剧烈颤荡,因为那是她视若生命,却被云澈无情夺走之物。
“收下吧。”云澈的手掌更近了一分。
瑾月的目光久久凝于铜镜,无法移动。她缓缓的伸手,却又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不敢碰触:“你……真的还给我?”
“嗯,这本就是她留给你的东西。”云澈道:“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弃她,污她,连她自己都想抹去自己的存在,唯有你,死死守护了她最后的痕迹。”
“否则……”
他真诚的道:“这个世上,也唯有你,最有资格拥有它。”
“……”瑾月终于伸手,将铜镜从云澈手中捧过,然后紧紧的贴在了胸前。
心仿佛忽然空了一截,云澈没有反悔,而是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你……”他的身后,忽然响起瑾月的声音:“是不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难道是……那个深渊?”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敏锐的可怕。
云澈没有否认,夸赞道:“恬静温雅、忠诚执着又聪颖细腻,怪不得倾月那么喜欢你。”
云澈的话无疑是承认。瑾月抬眸,又马上把目光垂下:“若非如此,你又怎会舍得将它还给我。”
螓首更垂了一分,她声音也低了很多:“那里,一定是无法想象的危险。真的……非去不可吗?”
“嗯,非去不可。去了,还有希望。否则,却只能闭目待亡。”
云澈声音平淡平静。话到此处,他本欲离开,但看着瑾月紧护铜镜的手指一直在极度的激动下不止的颤动,他心中千分感动,千分疼惜,终于是开口道:“而且,她……或许也在那里。”
短暂的安静,瑾月猛的抬头,美眸之中如有万千星芒混乱崩裂。
她的唇瓣颤抖开合,似乎是想发出“她”的字音,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出口。
她想要听云澈亲口,真真切切的喊出那个名字,而不是一场自己臆想出来的迷梦。
“无之深渊早已异变,落入其中并不一定意味着消亡,而是会落入那个名为深渊的世界。”
“那么,落入无之深渊的倾月,她或许……或许没有被深渊所噬灭,而是安存于深渊之下的世界中。”
“哪怕只有这个理由,我也必须去。”
“……”瑾月身体晃荡,摇摇欲坠,泪雾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云帝身影。
“保护好它。说不定某一天,你们还会再次相见。那时,你便可亲手,将之交还给她。”
“……”
“好。”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发出梦呓般的声音:“主人她一定……一定还活着……求你……一定……一定要找到她……”
模糊的视线之中,已不见了云澈的身影。
唯有胸前的铜镜,给予着她这世间最温暖的触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