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翌日, 姜吟玉从宿醉中醒来,已是正午。
配殿里,香炉飘散出青烟,姜吟玉窝在被窝里, 半寐半醒之间, 脑海中闪过起昨夜发生的种种。
她摇了摇脑袋, 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 睡不着, 起身离开温暖的床榻, 去梳洗更衣。
金盆中波光粼粼, 照出她的面容。
姜吟玉望着水面, 白皙的脖颈, 锁骨在阳光下,似抹了一层金箔, 泛着金光。
她手轻轻放了上去, 一触,昨夜被吻时那股酥酥痒痒的感觉, 再次浮现上心。
昨夜她为姜曜跳了舞。之后她依稀间,好像还和他说了几句话,便醉着靠在他身上,渐渐不省人事。
是他将她抱回来寝殿的, 连她身上这件寝衣, 都是他帮她换的。
姜吟玉忽然感觉一阵心慌意乱。
殿外渐渐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公主,您醒了吗?”
姜吟玉看向外面,道:“有何事?”
吴怀道:“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殿下唤您出来一同用膳。”
姜吟玉应了一声, 挽了一个发髻, 穿戴整齐,起身朝外走去。
竹帘缝隙里,隐隐透出阳光。
姜吟玉打帘子出来,身上照着刺眼阳光,到桌案边慢慢坐下。
坐在案几对面的男人,听到她来,抬头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让宫人给二人布菜。
姜吟玉见他不提昨夜的事,也闭口不提。
二人之间气氛不太对,连曹公公和吴怀都看出来了。
仆从俩对视一眼,俱不明所以。
这昨晚上太子还好好和公主相拥的,怎么一夜不见,二人间又僵成了这样?
不过很快,姜曜的举动打消了仆从的怀疑。
他轻敲了下桌案,对公主道:“多用一点菜。”
公主“嗯”了一声,却依旧没怎么动筷子。
泛着油光的鹿肉,切成精致的一片一片,摆放在玉盘里,色泽诱人,从始至终没有被人动过。
仆从瞧这情况,不是太子那方出问题了,更像是公主被什么心事困扰着,一直闷闷不乐。
外面议论的话,自然早就传入东宫了。而公主被愁绪困扰,也不是一天两天。
吴怀和曹公公,见她愁眉不展,便主动在说一些有趣的话,来逗她开心。
说到最后,倒也真见她唇角绽开了笑容。
吴怀如释重负,偷偷看太子一眼,也不知他是何感想。
这公主不开心了,太子最应当出来哄一下……
午膳还没结束,这时外头有人来报,“安阳公主求见。”
姜吟玉的手一顿,看向姜曜,询问:“我要不要进殿,避一避安阳?”
姜曜拿匕首割下一片鹿肉,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接过手绢擦手,道:“不用。”
没一会,宫人引着一华服少女从殿外走来。
安阳公主今日一身鲜艳的宫裙,鬓发上簪满了翠色的步摇,真如艳阳一般,光彩逼人,炽丽娇艳。
见到姜吟玉,安阳公主先拿帕子掩口,尴尬咳嗽了一下,过了会,才被引着到一旁圆椅上坐下。
因为之前的替嫁一事,安阳公主面对姜吟玉时,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她来先随口聊了几句,道:“兄知道这事吗?昨夜父皇临睡前,特地叮嘱宫里不许放烟火,谁知子时宫人还是放了,听闻父皇早上还在发怒,说要找到抗旨的人呢,宫人说,这烟火是个宫里有个主子非要放的。”
“也不知道哪宫的娘娘,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看烟火?估计是个最近正得宠的,恃宠而骄!”
她话语极其笃定。
姜曜沉默不语,淡淡扫她一眼,安阳公主被他看得立马闭上嘴,不再谈此事。
她又笑着看向姜吟玉,问:“柔贞妹妹怎么在东宫?”
姜曜很自然地替姜吟玉道:“我有事和柔贞说,便喊她过来一道用膳。”
安阳公主挑了下眉,动了动身子,裙面顺着小腿肚柔顺地垂下。
显然她不信这套说辞,眼珠子在二人之间来回地转。
“皇兄,我与你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也没见你唤我过来用过膳?”
姜曜接过净口的薄荷茶,看她道:“今日来有什么事?”
安阳公主这才坐正身子,挑挑下巴,看一眼姜吟玉,意思是有话要避开她谈。
姜吟玉得了她的眼色,准备起来。
姜曜道:“你不用退下,就坐在这里。”
安阳公主面色一滞,有些难堪,不过很快又浮起笑意,道:“那我可就当着柔贞面说了?是母后让我来传话,叮嘱让你这段时日,不要和柔贞走得太近,外面已经有一些关于你和她的风言风语了。”
自从上次韦皇后在东宫发现姜吟玉,便要对姜吟玉施私刑,最后被姜曜制止,母子之间的关系至今没有缓和。
本就冷淡的关系,直接落到了一个冰点。
安阳公主便是被皇后打发来给太子传话的。
她口无遮拦道:“这谣言荒谬得很,肯定不是真的吧? ”
听到这话,宦官吴怀先看姜吟玉一眼,怕她听了这话又会难受,却见她神色如常,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安阳公主小声道:“皇兄你最近是不是时常唤柔贞到东宫来?我还是觉得你二人避避嫌好,像之前那样,将柔贞藏在东宫,二人同住一屋的情况,不要再有了。否则这传出去多,多让人浮想联翩啊……”
说到最后,语调弱了下去。大概也有点害怕姜曜。
姜曜道:“柔贞与我没有同住一屋,也不在一个寝殿。”
安阳公主焦急问:“可这两者有区别吗,她不就和你住一块?”
姜曜反问:“你说呢?”
话头被再次抛回来了,安阳公主细细一思,确实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总之,皇兄还是和柔贞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这样对你二人都没有坏处的。”
安阳公主觉得外头传的谣言,倒也未必不是真的。
皇兄一向不近人情,性子冷清,却唯独对姜吟玉与众不同。
若这二人真有什么纠缠,那也绝对有可能。
这宫廷之中,发生什么事都不算稀奇。六哥和赵婕妤通奸,不就是先例吗?
安阳公主听到这流言,除了起初的诧异了一下,就再没有别的波动。
今日她要带的话已经带到,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时侯,她又劝道:“皇兄和柔贞妹妹还是避避嫌好。”
却感觉姜曜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她的小腹。
安阳公主手一下贴上去,惶惶的目光与姜曜视线相接。
姜曜浅笑:“管好你自己的事。”
安阳公主面色一闪而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牵出笑容,在身侧侍女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殿内重新归于平静。
姜曜转头,见姜吟玉恍若无事地坐在那里。
过了会,她回过神问:“怎么了?”
姜曜轻声道:“无事。”
然而一个人的情绪到底如何,还是能从她的言行举动中看出来。
午后姜曜将她的猫儿抱过来,姜吟玉坐在软炕上,接过猫儿,轻轻揉了几下,手便垂了下去,提不起太大的兴致。
白色的小猫,犹如雪团,摇着尾巴喵喵乱叫。
姜吟玉伸出手,阻止它粉嫩的爪子乱扯自己衣服。
小猫见她总算肯搭理人,更加卖力的乱挥,爪子乱扯,重重踩了她胸脯一下。
姜吟玉心跳剧烈。
她抬头看一眼姜曜,见他也在看小猫动作,脸色发烫,一下有些挂不住。
小猫爪子扯她的衣襟,一下又一下,像在摇动果树上的桃子来回晃动。
姜吟玉被蹬了好几下,局促难堪,拎起猫儿的后颈,将它塞回姜曜怀里,接着才红着脸,赶紧去整理心口前散乱的衣裳。
猫儿像成了精,每一下都扯到了点上。
殿内暖和如春,姜吟玉穿得薄,小衣都被扯得快露出来了,可以瞧见素纱之下淡青色的绣纹。
姜吟玉收拾好衣裳,面有几分薄红,如同敷了一层清透的胭脂。
她尴尬又腼腆,柔声道:“我先去内殿了。”
“柔贞,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
姜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姜吟玉转身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
“我不想一直待在东宫,万一这次被人发现,那些谣言只会更加疯长。”
“你这样关着我,让我想到了父皇对我的母妃。”
姜曜听了后,皱眉道:“柔贞,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
少女说着说着,手腕抵着额头,声音带了些哽咽,道:“对不起哥哥,我只是一想到外人的话,情绪就有些失控。”
一到情难自禁时,她总还会唤他哥哥。
姜曜上前来,道:“你若是心里难受,今夜我带你出宫,去长安城街上散散心。”
她眉间布满清愁,目光移向一侧,始终不言。
许久,她唇角才溢出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