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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姜曜淋了一场雨, 午后便发了热,但到底因身子骨强健,入了夜不久热意便慢慢退去。
姜吟玉温凉的手搁在他额头上, 触手不再感觉滚烫,总算放下心来, 便也上榻抱着他一块睡。
翌日,姜曜醒来身子已经舒爽,反观姜吟玉则遭了殃,额头渗出汗珠,楚楚可怜地卧在榻上。
她看见姜曜起身, 也跟着披衣坐起,可连下榻的力气都没有, 才坐起来,身子便软绵如水再次倒了回去。
姜曜换好了朝服,到床边撩起帐幔, 低下身道:“午时回来与你一同用膳,外头下着雨,你好好在殿中歇歇。”
他将帐子撩开了一点, 朦胧的烛光透进来, 照亮她的面容, 这才发现她脸颊两侧透出不正常的薄红。
姜曜手覆上她的侧脸, 同一瞬, 姜吟玉睁开了双眼,气息虚弱:“你要去上朝了吗?我有些难受……”
姜曜将冰冷的手贴了贴她的面颊, 她急切地将灼热的脸颊去贴他的手心, 唇瓣中溢出一句:“皇兄……”
她是真的烧糊涂了, 这个时候还唤他皇兄。
从成了亲后, 姜曜与她就改了称呼,只用“你我”相称,然而姜吟玉总改不了以前的习惯,总还下意识唤他“皇兄”。
姜曜看她如此难受,也放心不下去上朝,掌心若流水拂过少女的面孔,轻声道:“柔贞,我去喊太医。”
他帮她掖好被角,姜吟玉睁开眼,道:“你别离开。”
姜曜袖摆被那纤细的指尖攥住,握住那道纤细手腕,道:“我不走。”
床榻上人摇了摇头,乌发乱晃,声音绵软:“我想你陪着我。”
她可怜极了,眼中泪水摇摇欲坠,仿佛在遭受什么极刑,手抓住他的袖口,将他拉到身边,像是撒娇一般,“我好疼。”
姜曜重新坐回到榻边,温柔地问:“哪里疼?”
她声音低低的,姜曜听不清,俯下面颊到她唇瓣边,才听得清她虚弱的语调:“头疼,喉咙疼,小腹也疼。”
姜曜手搭上她的小腹,轻轻按了按。
眼下他也没有旁的办法来缓解她的疼痛,只能等着太医过来,姜曜吩咐殿外的白露,让她给皇后煎药,手则给姜吟玉慢慢地揉肚子。
揉了有小半天,姜吟玉的眉梢渐渐舒展开,脸色总算好看了点。
姜曜担心自己的指尖太冷冻着她,取了手炉来焐手,将自己两只手焐热了,才来帮她揉肚子。
白露静侍在旁,出声道:“陛下,这事让奴婢来做吧,吴公公在外头催您该上朝了。”
闻言,床榻上女子睁开眼,涣散的双眸逐渐清醒,恢复了一点清明,也不再像方才那样抱着他撒娇,只道:“你走吧,莫要因为陪我而耽搁上朝。”
姜曜却道:“不急,我再帮你揉揉,还有哪里不舒服?”
姜曜声音温温柔柔如同泉水,慢慢浸透过姜吟玉的心,姜吟玉小腹能感受到他抻开的手掌,指尖的温度让她腹中也升起一层暖意。
她半撑起身子,勉强坐起,无力地将脸颊靠在他肩膀上,满头青丝便如流瀑般洒下他的衣袍。
姜吟玉唇角绽开微笑,若娴静的兰花开放,道:“已经好多了。你晚上早点回来陪我,好吗?”
姜曜昨日午后并未处理政务,未央宫里恐怕积压了一案的折子等着他去批阅,今日不可能那么早回来,最早怕也得傍晚了。
然而她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愿见他过多劳累。
她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手勾住他的脖颈,一如之前送他上朝时都会亲吻他,却在快贴到他唇角时,又偏过了脸。
姜曜唇瓣去寻她耳垂,低低地问道:“怎么不吻了?”
他将手放在她唇下,或许是因为她身子发热,她那唇上颜色也浓郁红艳,若宝石琉璃。
姜曜反问:“怕我再染上风寒,所以今日不吻我了?”
姜吟玉对上他的眼眸,里面浮起淡淡的笑意。
他道:“便是我染上风寒,也不会因此怪你的。不过昨日我让你不要靠近我,你偏要帮我暖身子吻我,今日却又怕我染风寒不吻我,姜吟玉,我该怎么说你好?”
他揉了揉她的耳手垂,“你光顾着为我考虑,不懂要爱惜一点自己身子吗?”
她如此体贴善解人意,哪怕身子难受不舒服,也不愿留姜曜陪她,姜曜倒情愿她如一开始时那样向他撒娇。
姜曜唇瓣轻落在她鼻梁上,问:“身子还难受吗?”
姜吟玉坐直身子让他看,笑靥绽开:“已经好很多了。”
下一瞬,姜曜起身,身影从她眼前掠过,捞过床上云被,盖住她的身子,道:“别冻着。”
姜吟玉看他站起身,当他是要走,念念不舍地握住他的袖口,浓重的鼻音道:“晚上早点回来陪我。”
姜曜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唇瓣覆上她的唇。他倾身与她亲吻。
在这细雨如丝的春日,窗外雨声潺潺,帐子内春意盎然。
姜吟玉手放上他的肩膀,不舍推开他,只攥紧他肩上的衣袍,这个吻绵长如春雨,待到结束,他才松开了她。
他唇落在她鬓边,轻嗅她发上清香:“上完朝就回来,不会到晚上。”
姜吟玉靠在他胸膛上不出声,后知后觉手触上唇瓣,担忧那个吻,若是再把病过给他怎么办?
外头响起脚步声,侍女送上来汤药。
姜曜接过,握着汤碗,一勺一勺喂姜吟玉喝。
待一碗苦褐色的药汁下了肚,姜曜扶她卧下,“先睡一觉。”
姜吟玉点点头,阖上了双目。
有他陪在身边,只觉心都平静下来,整个人被一种暖洋洋柔和的情绪包围着。
半刻钟后,姜吟玉沉入了睡梦中。
姜曜盯着她安静的面庞,等她呼吸渐渐平稳,挑起床帘,离开往外走去。
太医来了,在珠帘外朝内行礼:“陛下。”
姜曜道:“进来吧。”
孙太医拎着药箱走进来,有了昨晚撞见帝后二人亲热的经历,今日就谨慎多了。
他从侍女口中得知皇后娘娘病了,不由腹诽:昨日娘娘与陛下拥吻,若不被过上风寒就怪了。
姜曜见太医来了,并未立刻离开,询问他:“皇后怎么样?”
孙太医将药箱搁下,去帮姜吟玉探脉,过了会,眉心微微皱起。
姜曜又问:“娘娘身子如何。”
孙太医手指从姜吟玉手腕拿开,道:“娘娘的脉象不太对……”
见姜曜神色微凝,孙太医连忙笑道:“陛下放心,不是什么大碍,娘娘确实是染了风寒,用完药后便无大碍。但微臣还有一些话,要等娘娘醒来后,再询问一二。”
姜曜点了点头,“在椒房殿候着,等娘娘醒了你再帮她诊一次脉。”
孙太医称“喏”,恭送皇帝离去。
帷帐中,姜吟玉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出了一身的细汗。
她虚弱无力,犹如从水中浸过,张口唤侍女,“白露——”
珠帘碰撞,白露领着孙太医进来
姜吟玉伸出手腕,送到孙太医面前。
孙太医矮身,又帮姜吟玉探了一脉,这次不是眉心紧皱,笑意直上眉梢。
姜吟玉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孙太医问:“娘娘最近月事是不是来迟了?”
姜吟玉一愣,她在关外染了时疫,身子虚空,回来后月信便不太准了,近来也放在心上,听太医这么一提,才想起确实是迟了。
孙太医笑道:“贺喜娘娘啊。”
白露回神,迟钝地反应过来,拽着孙太医的手臂道:“什么意思?太医您问我们娘娘的月信,莫非是娘娘她、她怀上了?”
姜吟玉懵然,脑中却犹如有烟火炸开。
她手覆盖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早些时候还被姜曜揉过,他掌心是何其的温柔,一点点缓解了她小腹的疼痛。
如今,那里就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吗……
白露再三追问,孙太医笑而不语,走到桌案边打开药箱,提笔笑道:“微臣给娘娘开一副养胎的汤药。”
白露诧异,喜笑颜开道:“公主,太医说您有身孕了。”
白露走出内殿,吩咐宫人,将娘娘有孕的事去未央宫告诉陛下。
姜吟玉卧在榻上,心头各种情绪交织,百感交集。喜悦、茫然,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在这一份复杂情绪的支撑下,她披衣从床榻上走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孩子来得这样快。
现在只迫切地想见姜曜,与他分享这一份喜悦。
姜吟玉见白露去吩咐宫人,喊她道:“莫让宫人去告知陛下。”
白露转过脸来,看向赤足立在床榻边的少女。
她低垂下头,长发垂落,脸颊笑意温柔,清澈透亮,玉净花明,手掌轻抚尚且平坦的小腹,如同呵护着世间的珍宝。
姜吟玉笑逐颜开,眉眼弯弯,道:“这事你们不要声张,我要亲口与陛下说。”
殿内气氛轻快,白露手贴着腹,也知道此事有姜吟玉亲口说最好,笑着道了一声:“是,那便听娘娘的。”
姜吟玉叮嘱孙太医,让他莫要先泄露风声,孙太医赶忙答应,笑着领了赏赐。
太医一走,姜吟玉立马踏着缎鞋,走到柜子前,气色红润,身上病气仿佛一扫而空。
她问白露:“你说过后陛下回来,我穿什么衣裙见他好呢?”
白露道:“公主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姜吟玉笑涡缱绻,望一眼外头,道:“快派人去问问,陛下何时回来。”
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了。
这话刚落,外头便传来了通报声:“娘娘,陛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