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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意盎然, 日光转向午后,屋内渐渐升温。
姜曜唇瓣贴在姜吟玉耳畔,问:“你怎么了?”
姜吟玉衣袍染上了阳光的温度, 忽然身子发软, 倒入姜曜怀里,被他伸出一只手给抱住,她仰头, 道:“我无事,只是今日比较热,身子不太舒服。”
她抬手用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整个人娇软无力,全靠他抱着才能勉强撑住身子,缓了好一会,脑海中那股晕厥感才慢慢消失。
她轻轻摇了摇头, 手扶着桌子边沿坐下, 笑道:“等我午后小憩一会就好了。皇兄用午膳了吗?若还没有,便和我一起用吧。”
姜曜看她神志清明, 还拿起团扇轻摇了一下,嗯了一声, 在她对面位子坐下。
仆从进来换了套干净的碗筷, 又给二人添了几样菜式。
姜曜看一眼面前的菜, 问:“你今日和三郎用膳了?”
姜吟玉点点头,如实道:“他说有一些话要与我说, 我便让他进来了。”
姜曜轻笑, 面容隐匿在光影后, “柔贞, 你对三郎可还有旧情?”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目光始终落在姜吟玉身上,姜吟玉被他看得低垂下眼,正要提醒他那酒别饮她喝了不舒服,姜曜已经轻抿了一口。
姜吟玉一怔,握紧了衣裙,想那酒或许并无问题,只是自己猜错了。
她回道:“我与魏三郎谈何旧情,从来就没有。”
姜曜淡淡道:“是吗。”
姜吟玉写给他的信上,讲述了她这些年在江南的种种。称魏家三郎对她并不好,二人常年分房而居,她在江南思乡情怯,时常借酒度日,想大概醉了也就忘了身处异乡的凄楚。
他见对面姜吟玉起身,一双素手握起酒樽,到他面前祝酒,身形摇摇晃晃,腰上玉佩珊珊作响。
她身上碧色的袖摆滑下,露出藕粉色的玉臂,将酒盏递过来,一双眼眸盛着万顷秋波。
她给他祝酒,身子却摇了下,被姜曜搂住。
少女柔若无骨一般倾倒在他身上,身前浓郁香气埋入他鼻端。她腰肢柔软若柳,而男人把着她腰身的手臂,坚实有力若铁,一下收紧,将她揽得更紧。
姜吟玉低头,一绺发丝落在他面颊上,恰逢姜曜在她身前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姜吟玉道:“我已有心悦之人,不过不是魏家三郎。”
她真的醉了,神志似乎都不清醒了,红唇擦过他的面颊:“那人是我不能肖想的。”
姜曜被她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犹如发了热症,气息是热的,身子是热的,衣裳也是热的。
姜吟玉眉心轻蹙,极其自然坐到他膝上,喃喃自语:“我好难受。”
姜曜听出她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声音都变了,问:“怎么了?”
姜吟玉软绵无力,“我不舒服,用了膳后整个人便昏昏沉沉,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姜曜扶住她,下一瞬,姜吟玉又靠了过来,低声道:“我心悦之人是天上月,山上雪,是我仰望不可及的存在,我连与他靠近,都感觉是在亵渎他。”
姜曜眼睫一颤,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
少女汇聚了一汪清水,秋波渐渐变成了泪珠,委屈极了,“我该靠近他吗?我不知道。我害怕向他表明心迹后,我们什么都做不成了,可我又渴望他,那他对我的心思也是这样吗?”
姜曜声音暗沉:“他是谁?”
姜吟玉摇摇头,捧起他的脸颊,“不能告诉你。我好像醉了,在胡言乱语。”
姜吟玉声音哽咽:“你问我在江南过得好不好,一点都不好。魏三郎总是在私下羞辱我,污蔑我与你有染,一次两次,我也可以习惯装作视而不见,哪怕他纳了那么多房妾室,我也不在乎。可我绝望,心中凄楚,我的婚姻就要这样下去了,一辈子被他束缚无法挣脱?”
她泪珠涟涟,眼睛如同浸了水不断地流下水珠,沾湿了姜曜的衣襟。
她闷声道:“我一直在想,若我和离,外面会如何说我?我不想被世人指骂。我只是想要活得自由一点,我不喜欢你和父皇给我订下婚约。”
姜吟玉指尖攥着他的衣襟,心中如有一团烈火焚烧,极其煎熬难耐,她扬起头,眼角两道泪珠滑落,“我好难受,想要人来帮帮我……”
她眼前朦胧,看到姜曜在听完这话后侧开了脸颊,她心往下滑去,怕他听出她言外之意,流露出拒绝的意思。
她意识浑浑噩噩,整个人都好像不属于自己,手脚有了自我,去解自己的裙带。
姜曜看着她的动作,喉结微动,看向桌案,蹙了下眉道:“这是什么酒?”
姜吟玉呢喃道了一句“我不知晓”,看他俊容微绷,颈上青筋微动。
他的热息拂过她的耳垂,手臂开始收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在怀中。
姜吟玉心知要远离他,可手脚已经不受控制,主动攀住他的肩膀,吻住他的唇瓣,彻底倒在了他怀中。
她手臂搭在案上,轻轻一扫,酒壶哗啦一声坠地,酒水流了一地。
下一瞬,她身子一空,心猛地跳了下,被姜曜打横抱起,披帛落地。
姜曜抱着她走向床榻,她被放下,两侧帷帐轻纱落了下来,遮住了外面朦胧的光晕。
他和她在帐中亲吻,呼吸相拂。
姜吟玉迫切想要钻入他的怀中,主动地去吻他,意识殆尽前想的是:那壶酒里怕是下了什么东西,让他和她都动了情。
曾经在江南时,魏宗元曾经拿过愉情酒来弄醉她,好在发现得及时才免于他得逞,事后她万分恼怒,和魏宗元彻底离心。
现在姜曜在她府上,服下了这酒,待她醒来后,会不会对她心生怨恨?
姜吟玉推搡他的肩膀,却被他双手捉住举过了头顶。
她深陷云被中,承受着他的吻,过了会,感觉唇上温度离去,看姜曜直起腰,解下腰带外袍,扔到了一侧床头。
他再次靠下来,在她耳边沙哑道:“午后不回宫了。”
纱帐摇曳落,窗外蝉鸣声躁。
而与此同时,院子外,魏宗元未曾离开,正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听着动静。
刚刚公主府侍卫,将魏宗元带离了院子,可魏宗元忧心忡忡,担心情况,便又悄悄潜来。
他在院外墙角外,竖起耳朵听着院里的动静——
起初屋内传来的是男女说话声,模糊完全听不清,接着是茶盏破碎在地的响声,之后彻底陷入了沉默,似有女子哭声传来。
可很快,魏宗元意识到不是哭声,神情一变。
姜吟玉性格柔婉,声音本就软绵,水泠泠若春水,此刻抽泣,传出来的声音像是春水受到水浪撞击,被拍打在岸边,让人心都软了大半。
魏宗元脸色发青,听不下去,犹如遭受极刑,走又不甘心,就一直听着。
蝉鸣声时短时长,光影变幻明灭,一整个午后,屋门打开了好几回,都是里头唤人,之后似乎是侍女将浴洗的水送进去。
魏宗元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他脑海中回荡着仆从的话,说这药酒甚烈,不光对女子有效,对男子更能催发血液燥热。待人清醒后,不会记得发生什么,如做了一场大梦。
魏三郎打的就是这个心思,想让姜吟玉怀上他的孩子。
可他也用了酒,此刻全身上下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啮咬,迫切地想要找什么缓解难受。
可以想见,若太子也服用了那酒,反应不会比他小。
屋内,香炉里烟气噗噗拍打着云母片,萦绕升腾浓郁的香气。
夕阳落下,直至夜晚,炉中香料终于燃尽。帐中女子不再哭泣,却是昏了过去。
夜里,姜吟玉从昏迷中醒来,缓缓抬起头,三千青丝落在背后,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一只手臂搂在怀中。
她头痛欲裂,脑子昏昏涨涨,像是经历一场大梦,梦里如赴巫山,万千绮丽景象展现在眼前。
姜吟玉缓缓直起身子,待看到身侧男子,心头一震。
她喝下那酒后就不省人事,然而就算脑中一片空白,看到此情此景,也猜到了大概。
她捞起被褥,低头看到落在地上自己的小衣,赶忙下地去捡,趁着床榻上人还没有醒来,姜吟玉匆忙穿好衣裙,又将屋内收拾好,尽量使得看不出发生了什么,才朝外唤道:“白露。”
门外人听到声音,推门而入,看姜吟玉蹲跪在床榻边,急忙走进来,“公主,您怎么了?”
姜吟玉身子发颤,声音轻柔:“先扶我去别的屋子。”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姜曜。
姜吟玉被白露搀着进了另一间厢房,白露打了水来帮她擦洗身子。
姜吟玉靠在浴桶中,乌发用一根簪子绾起,一半散落下来,当她从浴桶中淌水而出,白露看到她后腰两侧的还未消下去的手印,诧异捂着唇轻声道:“太子下手也太狠了些。”
姜吟玉在铜镜里看了一下后身,脸颊滚烫,穿好了衣裙,到床边坐下。
白露上来帮她披衣,轻声问:“公主,可需奴婢出去帮您找避子的汤药来?若是公主怀了太子殿下的子嗣……”
姜吟眼中慌乱:“我不能怀他的孩子。”
她低下头,手捂着额头,泪沾眼睫盈盈,红唇轻抿,她也不知自己在喝下酒怎么变了一个人,心中一片沁凉,喃喃道:“不应该这样……”
她俯趴在云被中,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红着眼眶,道,“白露,去帮我煎一碗避子汤。”
白露看着床上少女,她楚楚可怜、眼眶绯红,别说是白露,只怕任何一个男人在此都不可能动容。
她不知午后屋里发生了什么,公主怎么和太子在一起,然而瞧见公主哭成这样,也知道怕是受了委屈,低下身道:“成,那奴婢出去,公主在这里等着。”
姜吟玉嗯了一声,颤抖的双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屋门打开又阖上,窗外一轮圆月高悬。
也是此时,芙蓉帐中,姜曜手撑着额头,从榻上坐了起来,睁开双眼,昳丽的长眸中还带着一丝欲念,直到慢慢退去。
他侧过脸,未在身边发现姜吟玉的踪迹。
周围一切景象安好,未见杂乱,仿佛午后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姜曜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披着衣衫,穿衣下榻,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回想午后的一切,一丝也想不起来,最后的记忆便停在姜吟玉递给他的那杯酒。
那酒里怕是掺了不干净东西,他服下后,毫无意识,之后做的什么事都出自本能、出自内心下意识。
他抬起手,闻到指尖缠绕上的一抹她身上的香气。
姜曜穿戴好衣袍,走出屋子,一出去便问:“公主在哪里?”
侍卫指了下外头,姜曜点头,往外走去。
厢房内,姜吟玉对着铜镜,拨开衣襟,镜中少女青丝垂落,锁骨上的痕迹明显刺眼。
今日一事全是意外,姜吟玉根本没准备好会和姜曜发展到这一步。她醒来已经叮嘱当时院里所有的仆从不许泄露分毫,连太子也不能说。
也好在今日姜曜的侍卫都在外院等着,没有到内院,不知他二人做的事。
姜吟玉心里担忧,正时外头传来脚步声,以为是拿了避子汤的白露回来,正要起身去开门,外头那人已经停下,光影将轮廓投到了门上。
姜吟玉几乎一眼认出那是谁,后退一步,看那道熟悉的男子身影推门而入。
姜曜关上了门走近,姜吟玉双腿打颤,几乎是强撑着,露出笑意道:“皇兄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