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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发白,三人回到大道之上。
余兴问道:“夫人,我们现在怎么走?”
李夫人道:“由此向西北,我们穿过同州境内,自献陵西二十里下塬,如若今晚能赶到三原,那里离长安只有七十里了。”
余兴道:“贺兰夫人在前面等我们吗?”
李夫人叹口气道:“我也不知,希望他们一路无事,余兴,我们走吧。”
余兴不再多言,赶马前行。
关中之地的驿路,宽敞而平坦。
太阳渐渐升起来,路上商旅行人慢慢多了,三人一路上穿县过府,避开热闹的集镇,一路安然赶出百余里路程。
时至午时,三人来到一个小镇上,街上稀稀落落几个行人。
余兴拉住马车,向车内道:“李夫人,前面有一个小镇,你可要吃点东西。”
李夫人揭开车帘,看看四周,对余兴说道:“余兴,你先去前面看看,顺便问问路。”
余兴应了一声,拍马去了。
李夫人转向段昊鹏:“段公子,我瞒了你一件事,我姐姐他们和我们不同路,他们过河后是往华州方向去了。”
段昊鹏道:“我猜到几分了,如果同路,他们可能会放慢行程等我们,也可能在路上留下讯息通知我们。”
李夫人愁到道:“希望那些人料不到他们会那么快过了黄河,过了一晚了,不知我姐姐怎样了?”
段昊鹏道:“夫人和他们是约在三原会面?”
李夫人道:“是,他们从献陵东绕向三原,我们在那里等他们会和。”
这时,余兴骑马得得转回,向二人回道:“段公子,李夫人,问清了,穿过小镇,直往西走,顺着驿路,翻过三个大坡,路很好走,还有不到百里就到三原。”
李夫人道:“我们知道了,这镇上可有吃的?”
余兴道:“镇中有一家小店,看看还干净。夫人下车来坐坐。”
李夫人点头:“嗯,也好,我也闷坏了。”
三人到店前,店面极小,外面搭着棚子,棚里一口大锅里咕噜咕噜煮着羊肉,浓浓的汤上下翻滚,肉香四溢。
店前的石桩上拴着一白一黄两匹马。白马的马鬃被细心的编成一串小辫子,黄马的马鞍上挂着一张弓弩。
李夫人下了车,仍是掩着面纱,随着段昊鹏慢慢踱进店中。
店里地方狭小,摆了四张简陋的木桌子。
整个店里只有两个客人,一张桌上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男子,身穿青衣,身
上穿着一件短皮袄,袄下挂着一只皮囊。另一张桌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年约二十上下,面貌俊美,一只手执酒壶,一只手拿酒杯,自斟自饮,桌上放着一把剑。
李夫人看看店内,走到靠里一张桌上,背对着两人坐下。段昊鹏面对李夫人坐下。
余兴拴好马进来,喊掌柜拿酒菜来。
青衣男子见三人坐定,立起身来走到门口,却回头看一眼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目不斜视,倒了杯酒,慢慢放置唇边啜饮。
青衣男子面带愠色,回身而去,行走之间,短袄下露出两柄刀把,段昊鹏不禁蹙眉。
外面传来马蹄声远去的声音,显是青衣男子骑马而去。
掌柜送来热乎乎的羊肉汤,摆在三人面前。
白衣少年起身,在身边的座位上抖起一领狐皮围脖,搭在肩上。
啪的一声,在桌面拍下一把铜钱,一声不响出门而去。
又一阵马蹄声,白衣少年往同一方向去了。
段昊鹏问掌柜道:“掌柜,这时辰店里客人不多?”
掌柜一边捡起桌上的铜钱,一面回道:“不多,也就刚刚那两位。”
段昊鹏道:“我刚在外面看到马上挂着弓弩,这两位可是附近之人,像是出来打猎的。”
掌柜摇头道:“以前未曾见过,这时节只怕也打不到什么猎物。”
余兴道:“这两人好似一起的。”
掌柜道:“来时骑马一起来的,不过白衣服那位公子好像在生气。两人各坐各的,另外一位不敢惹他。”
说完,掌柜收拾桌子出去了。
李夫人脱下面纱,喝一口汤,惴惴不安道:“段公子,这两人让我觉得不安,那个青衣人刚刚看我的眼神,好似会杀人一般。”
余兴紧张的停下筷子。
段昊鹏微笑道:“夫人多虑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里就敢随便杀人。”
余兴道:“后面白衣服那个,脸上的表情冰冷,我始终就没见他换过脸。”
李夫人道:“余兴,你不该盯着人家看,那好似是个女子。”
段昊鹏和余兴惊道:“怎么是女子?”
李夫人道:“她虽身着男装,耳上却有环痕,桌子下面一双脚伸出来,是一双极小的靴子。”
饭毕,三人出了店。
余兴赶过马车,李夫人站在马车前沉思。
段昊鹏催到:“夫人,上车吧,再晚就误了行程,只怕赶不到了。”
李夫人道:“段公子,前路凶险,我怕拖累于你。”
段昊鹏道:“夫人是想放弃?”
李夫人手抚腹部,垂下眼帘:“我是否索求过多。”
段昊鹏沉思一下,说道:“夫人,上车吧,你母亲还在长安等你。”
两边沟壑林立,宽敞而平坦的驿道一路缓缓的延伸到坡顶。
段昊鹏骑马在前,马车居中,余兴跟在马车后面,一路四面张望。
段昊鹏勒马站住,驻于坡顶向下望。
余兴急忙喝住马车。
冬日的黄土原,只有紧贴地面的黄草,视线一览无余。
驿道如白练向坡底延伸,沟底一棵大树,树下一个草棚。
段昊鹏叫道:“余兴。”
余兴紧张答道:“段公子。你吩咐。”
段昊鹏马鞭一指坡底:“我们慢慢向坡下走,那里有个草棚,你不要跟的我太近了。”
段昊鹏打马下坡,离大树丈余勒马停下。
余兴远远的躲在马车后看着。
大树极粗壮,树下搭了一个草棚,草棚顶上破烂了几处。路的一边是缓坡,零落的长着一些不大不小的树木,另一边是极深的崖畔,深不见底。
草棚前拴着两匹马,一黄一白。
段昊鹏下马,抽出别在腰后的短笛。
草棚后人影晃动,转出两个人影。
青衣男子左手握弩,右手扣着三枝短箭。
白衣少年两手抱剑于胸前,神情漠然,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
段昊鹏想起李夫人的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少年此时裹紧了围脖,狐毛遮住了双耳。段昊鹏看他五官愈发秀气,看去确像女子。
青衣男子见段昊鹏上下打量白衣少年,心中恼火,两手一抬,短箭扣上了弩弦。
白衣少年喝道:“你问清楚再动手。”声音清脆,女音尽显。
段昊鹏一扬手中短笛:“两位公子何事拦路?”
青衣男子道:“你们可是自山西而来,你车上载的可是一位李夫人?”
段昊鹏道:“我们是何人与公子有关系吗?”
青衣男子阴笑道:“骑红马,以铁笛为兵器。其他人哪里去了?”
段昊鹏扬眉道:“孟长老又哪里去了?“
青衣男子喝道:“果然是你。”
手中弓弩一扬,短箭连环,三枝箭嗖嗖嗖射向马车。
段昊鹏未防到他向马车动手,手中短笛挥出。
前两枝箭噗噗穿帘而过,第三枝被短笛打落在地。
余兴惊叫道:“夫人。”
段昊鹏大怒道:“恶贼,如此狠毒。”挥笛攻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一击即中,大喜忘形。手中弓弩挂回腰间,双手在身后一晃,两把明晃晃的短刀握在手中,迎上段昊鹏。
白衣少年两手抱胸,仍是原地不动。
青衣男子刀势凌厉,招招攻向要害。段昊鹏有心看他招式,只守不攻,短笛在刀锋间游走,一触即退。待过了二十余招,段昊鹏看到一空档,短笛顺刀锋滑进,在对方左手腕上一击,顺手一挑,一柄短刀飞起。青衣男子口内惊叫一声,向后退出几步。短刀落下,段昊鹏短笛一绕,刀子在短笛上转了一圈,落入段昊鹏左手。
青衣男子看看白衣少年,略带怒气。白衣少年面无表情。
青衣男子一咬牙,单刀攻向段昊鹏。
段昊鹏双手出招,一刀划破了男子左肩衣服,。
青衣男子惊叫道:“大小姐。”
白衣少女被喝破身份,略显恼怒,哼了一声,仍是不出手。
段昊鹏招招紧逼,把青衣男子迫向崖畔一边,又在男子胸前划了一刀。
青衣男子大惊:“大小姐帮我。”
白衣少女抽出剑来,只是不出手。
段昊鹏短笛戳向男子双眼,男子反手刀背相迎,段昊鹏左手出刀一架,男子手中的刀渐渐被逼向自己的双眼。
眼见得刀锋逼近,脚下已无退路。
青衣男子急叫道:“大小姐帮我,那件事我永不再提了。”
白衣少女不紧不慢问道:“永不再提了吗?”
男子咬牙:“永不再提。”
白衣少女道:“好。”
忽的抬手,一道细细的银光射向段昊鹏面门。
段昊鹏料不到她会突然出手,右手中短笛迎向银光,左手短刀回手与短笛相合,轻轻一响将少女射来的镖夹在短笛与刀尖之间。
青衣男子趁段昊鹏撤刀,不敢再战,脱身逃开崖边。
段昊鹏不再追他,青衣男子狼狈逃回少女身边,口内道:“大小姐,我们快走。”
白衣少女不理他,提起手中宝剑,摆了个剑式。
青衣男子叫道:“大小姐,你不是此人对手。”
白衣少女冷冷道:“你受伤了,速速离开,不要拖累我。”
青衣男子道:“大小姐……”
白衣少女怒道:“走开。”
青衣男子恨恨的看看段昊鹏,翻身上马而去。
段昊鹏和白衣少女树下对峙。
段昊鹏道:“小姐,你的同伴太不关心你了。”
白衣少女道:“公子不必多说,请赐招。”
段昊鹏摇头道:“我不与小姐动手。”
白衣少女道:“你自恃武功强于我?”
段昊鹏道:“我知小姐不愿与我为敌,只不过故作姿态给别人看看。”
白衣少女道:“公子为何这样讲?”
段昊鹏一抬手中刀与笛,道:“小姐刚刚一只飞镖射来,起手便破空有声,使我警觉。待我出手相接,半点力度也无有。可见小姐只是应付他人。”
白衣少女看了看段昊鹏,一言不发,剑花一挽,宝剑回鞘,转身走向白马。
白衣少女上马,回头看看段昊鹏,说道:“刚刚那人所发的短箭,箭头铸有倒钩,人若中箭,必定痛的撕心裂肺,鬼哭狼嚎。”
段昊鹏笑道:“多谢小姐提醒,我下次记得了。”
白衣少女打马欲去,段昊鹏道:“小姐,这镖还给你。”
段昊鹏抬起短笛,欲用短刀将飞镖抛还。
短笛移开,段昊鹏惊呆,刀尖上,赫然端着一只小小的六瓣梅花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