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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实心知肚明, 木村之前有意向他引荐水门慎。
由于那孩子确实有才华又努力,所以他乐于出手相帮。
不过他也有向木村单独收取一份“酬劳”。
在他离开网咖之前,他与木村握手道别。在那一刻, 他的神力轻柔地拂过木村, 将《摇摆都市》化作现实。
之所以做这种事情,林成实是为了另一个实验。
“果然,即使借用他人的构架创造世界,我依然能使用其中的力量。”
林成实家中门窗紧闭,昏暗的环境中,只有电脑屏幕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翻飞,一排排令人不明觉厉的代码在电脑上显现。
没错,《摇摆都市》的主人公是一名黑客。
虽然是赛博朋克未来背景,但似乎蓝星对其中的电脑技术判定为合乎规则。这让林成实能够直接借用这个世界的力量,将自己变为超越时代的计算机天才。
如果他去创造无数漫画世界,也许他会变成划时代的“全人”。
不过他没有这种野心。说到底,他只是想画漫画而已。
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了“特殊现象对策局”的信息系统。
它们相当谨慎,真正致命的资料没有存放在网络上。但通过各种蛛丝马迹,足以证实这个机构不够干净。
“嗯,八坂?”林成实在浩瀚的资料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好家伙。”他着那一条指令, 勾起嘴角。
“也该把你捞回来了。”
八坂家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其中详细描述了八坂将在第二天的早10点进行一次转移。
那位不知名的人士, 甚至给了他们a点到b点之间的所有可能路线图。
机不可失,无论这条信息是否真实, 八坂家都迅速做出了部署。
第二天, 一辆黑车低调驶出秘密基地,将珍贵的消除系超能力者转移到另一处监|禁地点。
八坂被两名黑衣人夹着坐在后座中间, 心里还在迷惑一件事:今天早上, 他的手机上突然弹出的那条信息是怎么回事?
【“道路千万条, 安全第一条。”记得系好安全带。
(ps兼一,收到这条信息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那条信息出现在他眼前几秒后,就自动消失,毫无痕迹。
谁啊?八坂冥思苦想依然不得而知。但他坐上车后,还是下意识地按照那条神秘信息的指示系上了安全带。
此时,驾驶座上的司机发现了异常。
“左右车辆似乎不对劲。”他说。
他们正在有三条单向车道的马路上行驶,左右两边的车道各有一辆车,正与黑车并排行驶。
副驾驶上的黑衣人向外观察,看到左边的红色轿车上是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士,他有点不确定:“可能只是一般民众?”
话音未落,一辆白色的皮卡突然从前方横贯闯入道路,黑车司机想打方向避让,又因为左右车辆的夹击无从调整。在凄厉的刹车声中,黑色轿车直直撞上了皮卡的后车斗。
气囊已经弹出,黑车感到不妙,它发现左右轿车也纷纷停下,将它牢牢夹在中间。司机倒车企图脱离,这时,后面飞速驶来另一辆车,堵住了缺口。
这时如果还没看出不对,这些黑衣人就枉为特工。
黑车上的人都走下来,包括捂着自己肋骨的八坂。
此时,前方的白色皮卡里跳出来一个强壮的青年,他目的明确地抓住八坂:“对不起啊大兄弟!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黑衣人企图将他隔开:“不必了。”
“不不不,那怎么行?我一定要负起责任!”
黑衣人按住腰间的配枪,但是当他们看到附近有一些民众已经开始举着手机录像,他们犹豫了。
这一犹豫,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已经失去了最佳的离开时机。
这时,一辆救护车到达了现场。
“无关人士不要上车。他们是你的亲属吗?不是?请不要干扰救助。”莫名强壮的护士将黑衣人往旁边一扒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八坂一擒。八坂就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上车。
黑衣人们一边呼叫援助,一边紧急征用了民间车辆,对这辆救护车紧追不舍,它确实到了一家医院。
然而,当他们的人手突入急救室,理应在里面的八坂和医生全部不知所踪。
八坂家拒绝承认此次事件与他们有关。八坂兼一就此失踪。
又是一个夏天。白色的沙滩,青色的海水,碧波如洗,一片安然。这一次,没有可疑的小女孩,没有炸弹袭击,除了八坂身边跟了异常多的保镖外,似乎昨日重现一般。
林成实正在和八坂、由佳通视频电话。八坂举着手机,向他们直播那边的自然风光。
“所以,你终于自由了?”林成实意有所指地问。
八坂迟疑了一下:“成实,是不是你……不,没什么。”
林成实微笑了一下,区区一个八坂,没想到还挺敏锐。不过即使是八坂也知道这不是能够轻易讨论的事情。
八坂开始关心漫画的事情:“对了,你答应过的!等我出来要告诉我亚瑟他们的结局,可不要赖账。”
林成实便顺势转移了话题:“这个啊,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次亚瑟不会死了,他们会三个人一起踏上冒险的旅途,然后有一天再次回到那间小木屋,在幸福中寿终正寝。然后他们来到冥界,西蒙会再次见到奥古斯都,亚瑟还会是船上的大厨。”
由佳本来也很感兴趣的样子,听到林成实说的这个故事,她立马变得兴致缺缺:“什么嘛,这种敷衍的,用来哄八坂的说辞。你构思的剧情怎么会这么无聊。任何一个续写的同人文都比这个强。”
林成实笑而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读者不爱看这样的故事,但这才是世人都在追求的“幸福”。林成实确实为奥古斯都他们安排了这样的未来。毕竟他们是活生生的存在,并不是白纸上的剧情。
这种不会被读者看到的未来,也没必要刻意创造戏剧性的冲突。
上一秒还在与友人们言笑殷殷,下一刻,意外突然发生。
很难描述那一瞬间林成实的感受。恐怕世界上没有人类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是人的意识被分裂成了两半,又似乎一个意识在指挥两个躯体。在那一刻,林成实仿佛变成了一种新的生物,这种生物有两个身体,但又能像一个身体那样控制自如。
这一边的林成实神情自然地向八坂他们道别:“等什么时候八坂能光明正大地回到第五区,再一起去海边吧”。
可是在另一边,又一个林成实睁开了眼睛。
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甚至装修还带点西式的复古。但是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林成实心里就冒出一个形容词:虚假。
确实很虚假,这个房间就像临时组装成的,矫揉造作地填充着各种“生活用品”。如果一定要比喻,它很像是博物馆里那种用于展示某些时代生活的陈列。
房间里唯一一扇小窗户,拉着一层纱帘,纱帘外似乎是美丽的风景,但林成实很敏锐地发现它其实是一块液晶显示屏。
林成实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个虚假房间里的另一个活人,即使认出那是自己失踪已久的邻居小姐,依然面色没有半分动摇。
邻居小姐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林成实感到他的身体变得有些不稳定,似乎就要消失。为了搞清楚状况,他为这躯体注入了一丝神力,将它稳固下来。
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我为什么在这里?或者说,我现在是谁?
在他的意识中,另一个自己依然在家中,而这一边的他是刚刚突然出现的。
他突然起身,走向了房间里的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光亮如新,清晰地反射着他的身影。林成实看着镜子里的形象,失语片刻。
这是塞伦,任何一个看过《神恩》的读者都能得出这个结论。
就像二次元的塞伦走进了三次元,简直是看一眼都能令人眩晕的世界第一美少年。
林成实心里还毫无紧迫感地想着有的没的,他仔细分析了一番塞伦的面部特征,似乎是欧罗巴人种,但又不那么典型,是混血吗?
他已经大致猜到了来龙去脉。被复制的艾利克斯的信息,隔壁邻居的失踪,对《战魂》格外感兴趣的特工。
他的邻居拥有很有趣的超能力。
林成实状若无心地触碰了一下镜面。心里暗中警惕,他的处境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加不妙。
这是一面单向镜,在镜子的另一面,有不知名的人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为什么照了这么久的镜子?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另一边,有个人按耐不住,小声说着。
“应该是因为在神恩大陆这么清晰的镜子很少见吧……”人们窃窃私语。
某个高层模样的人通过麦克风发出指示:“高藤桑,尽快和目标进行交流,打消他的疑心。”
高藤薰从隐形耳机里接收到了指示。
林成实看着他那邻居突然起身向他走来,咧嘴微笑。但她的嘴角没有扬起,眼轮匝肌没有收缩——这是一个假笑。
“你好,我叫高藤薰。对不起,你突然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是我的错。”
看起来她完全相信林成实就是塞伦本人。于是林成实也顺着她的剧本向下演:“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高藤薰说,“我能召唤其他世界的人来到我的世界。是我能力失控,不小心把你召唤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也可以送你回去。”
如果是塞伦的话,一定会对此很好奇:“另一个世界?这里已经不是神恩大陆了?”
“是的,这里不叫神恩大陆。”高藤薰说,“但是送你回去的话,我需要对你的世界有充分的了解,才能更精确地将你送回去。所以你能给我讲讲‘神恩大陆’的事情吗?越详细越好。”
此乃谎言,只是套话的技巧。
塞伦露出了一点苦恼的神清:“讲神恩大陆的事情……还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呢。毕竟可能我自以为是常识的事情,与你的世界就完全不同。既然你有类似的经验,可以向我提问。送我回去必要的信息,我都会详细告诉你。”
他看似非常坦诚,其实什么也没透露。
“不愧是塞伦,确实狡猾啊。”有个小年轻感慨了一句,明显是个漫画读者。
高层再次下达指令:“高藤,按照我们之前列出的基本清单来吧。”
听到指示,高藤只得按照计划好的问题准备开始询问:“那个……”
“等一等,”塞伦突然打断了她,“既然要问,不如请那边的朋友一起过来问吧?”
高藤薰脸色发白:“什么?”
侥幸也没有用,因为塞伦不是在使诈。他文质彬彬地敲了敲镜子,非常肯定地说:“就是那一边的朋友,请你们光明正大地来到我的面前。我觉得这才是互相尊重的行为。”
渡边脸色难看地站起了身。隔着单向玻璃,仿佛与那一边的塞伦对上了眼神。
啊,多么锐利的黑色眼睛,仿佛任何真相都在这目光中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