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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林望舒的决定
当天傍晚时候,陆殿卿赶到了庄园,不过这里却没什么人,只有看管庄园的老人正在打理着庄园的苹果树。
陆殿卿问起来,这才知道,看样子自己父母并不打算回来了。
他越发无奈起来。
虽然知道同行的有育婴师,并有保姆,甚至父亲仿佛还找了助理同行,一切都有人照料,但父母到底不年轻了,而两个孩子还小,这么折腾,不是胡闹吗?
只是现在自己赶过去,也是大海捞针,根本联系不上,只好再次给二舅打电话,二舅却道:“你不用担心,他们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陆殿卿蹙眉:“安排好了什么"
二舅想了想:“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你父亲在这里有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听说他们要聚一聚。”
陆殿卿越发不可思议:“我父亲和朋友相聚,为什么要带着孩子?这样合适吗?”
二舅诧异:“为什么不合适?带孩子怎么了?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想带着吧。”
陆殿卿一听顿时恍然。
这个年纪没个儿孙,虽然说是并不在意,但好不容易有了,还有了一个心心念念的“孙女”,总归是想在昔日老朋友面前有意无意显摆一下的。
他想到这一点,一时也是头疼,又觉得无奈。
没办法,当下只好给林望舒打了一个电话,大致说了下情况。
林望舒一听:“那他们到底带去哪儿了?我们联系不上了?”
陆殿卿含蓄地说:“明天就回来了吧,我今晚先不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如果明天不回来,我就直接过去找了,或者逐个联系一下朋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
林望舒:“好……那你明天还上课吗?”
陆殿卿:“只能先请假了。"
林望舒:“嗯,我帮你过去说一下。”
挂上电话后,林望舒想起这事,还是有些担心,她再次想起自己前几天在报刊上看到的关于陆崇礼的介绍,怎么想怎么觉得他看上去非常严肃的人。
守倞那性子还好,行鹓却是调皮得很,吃饭抹得到处都是,或者捣蛋作乱什么的,经常会有的,而陆崇礼夫妇显然是那种非常优雅讲究,讲究到一丝不苟的人。
想想,带着一周岁的孩子去国家艺术馆,这是多么高雅的艺术修养和多么伟大的理想……这样两位来管教孩子?
她不太敢想。
估计一时半刻新鲜,等真遇到什么事,孩子一哭一闹,就受不了了。
陆殿卿小时候一定是乖顺听话的,他们老两口估计无法理解普通小孩子会多顽皮。
不过现在担心也没用,只希望育婴师好好看管孩子,别太闹腾这两位。
当晚,自然有些睡不着,晚上十点多还给陆殿卿打了一个电话,陆殿卿倒是已经淡定下来,安慰她说:“没事,这是他们亲孙子亲孙女,总不至于一气之下给扔了吧。”
扔了?
林望舒:“你不要吓唬我。”
陆殿卿听她这么说,倒是笑出来了:“没事,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父母非常喜欢孩子,父亲尤其喜欢行鹓,他对我可从来没这么好声好气过。”
林望舒有些难以想象:“真的吗……”
陆殿卿:“是。”
陆殿卿回忆着父亲看着行鹓时的纵容和慈爱,笑叹道:“我父亲看了两个孩子,再看我,除了嫌弃,只有嫌弃了。”
林望舒也就笑了:“好吧,不过那是因为行鹓平时看着挺乖巧,估计你父母是没看到行鹓调皮的样子。”
行鹓那小性子,平时倒是也能装一下,但估计不小心就流露出本性。
不过事到如今,想太多也没用。
再说明天还要去投资银行,到时候可能需要被考察,她只能赶紧休息养精蓄锐了。
第二天早上,林望舒又给庄园打了一个电话,根本没人接,她只好打给保姆,却得知,陆殿卿一早已经离开了庄园,至于两位老人和孩子,从昨天就没回来。
她便想着,陆殿卿这是坐不住了,跑过去找孩子了。
她也没办法,毕竟这件事着急也没用,反正陆家两位老人都不是普通老人,见多识广,在这里也很有一些朋友的,按理不至于出什么事,当下略收拾了下,赶紧赶过去那家投资银行。
那家投资银行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带,国家图书馆旁边,她匆忙赶到后,却发现没算好时间,来早了,有另外几个女同学也来早了,几个人便站在那里说话。
正说着话,就见那边有保安拥簇着一群人经过,浩浩荡荡的,有个同学眼尖,便认出来了,知道这是一位知名企业家。
这位企业家多次给他们学校图书馆雄厚的资金捐助,学校的法学楼和计算机大楼就是以那位企业家父亲的名义捐助的,所以大家非常熟悉。
林望舒听着,也没太在意,就那么不经意扫过去,顿时感觉不对劲,之后下意识看过去。
就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群中,赫然有着极不相称的一幕,那是两辆高景观提篮推车,而推着那两辆推车的,她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正是她家的两位育婴师吗?
她忙走到台阶上仔细看,果然,在那推车上,她看到了她家行鹓和守倞。
两位孩子都被打扮一新,坐在推车中,神气得仿佛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和小王子,在众人围观的目光中,好奇地四处打量,行鹓还调皮地晃荡着两条小胖腿儿,一脸的美滋滋。
她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果然在那推车旁,看到了陆崇礼和云菂。这时陆崇礼正和那位大企业家说着什么,两个人时不时笑着低头逗逗孩子,至于旁边的云菂,则是一如既往地优雅雍容,跟在守倞的推车旁。
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一幕。
一则是没想到看热闹竟然看到自家女儿和儿子头上,二则她没想到猝不及防间竟然看到了陆殿卿的父母。
而陆殿卿的父母和自己儿女在一起的画面,对她更是有些冲击。
儿女是极熟悉亲近的,可是对于陆殿卿父母她下意识是有些排斥的。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血缘亲情,对于陆殿卿父母来说,她的行鹓和守倞是亲孙子孙女。
即使她和陆殿卿没结婚,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切不断。
这时,她身边的同学随口道:“那个小姑娘长得和你家女儿还挺像的,看上去也是双胞胎。”
林望舒含糊地道:“小孩子嘛,都差不多。”
陆殿卿的身份到底知道的人少,这位美国同学不知道,也没去过他们家里,不知道他们家情况,只在她钱包里见到过两个孩子的照片。
那同学便道:“这好像是艾斯特家族的朋友,也是你们中国来的,还带了他们家的孩子过来,艾斯特先生特意陪着过来。”
她耸肩,很不可思议地道:“他们去参观图书馆了,难道他们那种人家里的孩子这么小就要读书了吗?”
林望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读书?她家行鹓撕书吃书还差不多!
当下只好装傻,好在那一行人已经要离开了。
林望舒站在台阶上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在保镖的护送下,一行人上了车,那推车是带提篮功能的,直接被两个壮实的保镖护送到了一辆车上稳妥地安置好,之后育婴师也跟着上车,随行照顾着孩子。
林望舒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昨晚的担忧是那么好笑。
陆殿卿父母是什么人,陆崇礼因为职业原因,在国外自然很有些人脉,必然遍布政商两界,至于云菂,那更是香港云家的大小姐,云家在美国也很有一些资产,只要说一声,云家的人还不是派人把他们照顾得妥帖。
他们照料孩子,哪需要自己动手,前后都有人拥簇着,根本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也就是逗逗孩子而已。
至于孩子调皮,没关系,反正弄脏了弄乱了也不是他们收拾……乐得从旁看着好玩,孩子到处涂抹,一般父母恼火,他们还得夸一声我孙子孙女真能干。
陆殿卿总算联系到自己父母并赶过来的时候,陆崇礼云菂一行人已经告别了朋友,一家人下榻在了市中心最好的酒店里,可以俯瞰这座城市,也能看到不远处的纪念堂和纪念碑,视野良好,服务周到。
陆崇礼悠闲地抱着自己的孙女,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边一份报纸,云菂则是正在和育婴师闲聊自己孙子孙女的种种。
陆殿卿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父亲,母亲,你们带着孩子出来,是不是应该说一声?我昨晚过去庄园,一直没等到你们。”
他们昨天必然已经决定来市里,但是昨晚他打电话,他们根本没提这一茬。
陆崇礼听到这个,便从报纸中抬起眼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儿子,道:“你突然把孩子扔给我们,通知我们了吗?”
这时候,坐在餐椅上的守倞看到陆殿卿,停下了喝汤的动作,眼巴巴地看过来,而坐在陆崇礼膝盖上的行鹓,也开心地挥舞着小手,激动地嚷着:“巴巴巴巴巴巴!”
陆殿卿看看儿子,看看女儿,儿子也就罢了,女儿却是——
小娃儿圆滚滚的大脑袋上,明明还只有稀疏浅淡的头发,却已经被戴上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小蝴蝶发卡,那发卡几乎挂不住,眼看都要歪了,随着女儿现在激动的挥手动作,一晃一晃的,看着滑稽又好笑。
陆殿卿只觉额角抽抽,不过还是尽量忍耐下来,上前抱起了挥舞着胳膊的女儿,又和坐在宝宝餐椅的儿子打了个招呼。
之后,他便要把那发卡拿下来。
谁知道云菂见到了,马上道:“你做什么,这是你父亲特意给行鹓买的发卡,和我们行鹓这一身多搭配!我们买了十几个呢,可以每天搭配着裙子来。”
陆殿卿看了看,女儿外面浅蓝钩针外罩,里面是一件薄纱蓬蓬公主裙,有着非常支棱的裙摆,看上去像是要参加晚会演出那种。
这种裙子,他之前也曾经给孩子买过,等孩子出生三个月,他就明白自己有多傻,已经全部扔到储藏室里了。
云菂见他看向裙子,便温柔地笑了:“瞧我们行鹓这一身,今天所有见到的都在夸,我们行鹓就是一个小公主。”
陆殿卿头疼,只能尽量恭敬委婉地劝道:“母亲,这种裙子也只是拍照片的时候穿穿,现在出来玩,是不是不太合适?”
云菂疑惑地看向儿子:“这裙子可是我特意给一位做服装的朋友打电话问过,他推荐的,推荐了不少条,说这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怎么会不合适?”
陆殿卿:“小孩子走路容易绊倒。”
云菂:“她不需要走路,她坐推车。”
陆殿卿:“……”
他无奈,正要说什么,陆崇礼已经道:“殿卿,你不必说了,养孩子我们还是很有经验的,不然你以为你怎么长大的?我们现在不是把孩子养得很好吗?你看行鹓也很喜欢她的发卡——”
说着,他微俯首下去,温柔地笑着,哄了行鹓道:“对不对,行鹓,喜不喜欢你的裙子,还有你的发卡?”
行鹓猛点头,之后对着陆殿卿指了指自己光洁到没几根胎毛的大脑门:“好看!”
陆殿卿深吸口气,道:“父亲,母亲,行鹓还小,才一周岁,她也没多少头发。”
陆崇礼听着,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淡淡地道:“这也是我要和你谈的问题,你是怎么养孩子的,为什么我们行鹓头发如此稀疏?”
陆殿卿:“这也正常……”
云菂挑眉:“正常?这真的正常吗,已经满周岁了,竟然都不能梳一个公主头!”
陆殿卿一听,心道这奶奶是关心孩子营养,还是关心她要梳的公主头?
陆崇礼却瞥了儿子一眼,淡淡地下了结论:“可能是营养不太好吧。”
陆殿卿无奈:“父亲,营养方面不至于有问题,我们厨师有营养证书,辅食一直都是认真搭配,他们早产,而且是双胞胎,生下来分量小,头发这样是正常的,而且你看那些美国小孩,他们正常生产的也比我们东方人要小。”
云菂便看向陆崇礼:“崇礼,他周岁的照片我们还有吧?回头我们传真给他,让他看看。”
陆崇礼:“对,回头给你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你也好好了解下差距。我们养你的时候,那时候国内条件并不太好,但依然把你养得油光水滑,轮到你养我们孙子孙女,就这?”
陆殿卿试图讲理:“小孩和小孩不一样——”
然而陆崇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要不要说说你小时候的事?你以为我们没养过小孩吗?”
云菂对丈夫颇为赞同,当下语重心长地对陆殿卿道:“殿卿,你也不能太听那些医生的,他们都是西方人,西方人和我们人种不同,他们茹毛饮血的时候,我们已经吃熟食了,体质上本身是有很大差异的。他们不在意的,我们却要在意。如果非要找大夫,一定要找中国的大夫,我们中国不是有很多好的儿童大夫吗?现在国内儿童成长发育方面也有几位知名专家。”
陆崇礼:“是,我已经让助理打电话问了,看看怎么给我们行鹓解决下头发稀疏问题,是不是缺少什么营养。”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温柔地抚过陆行鹓的大脑袋,帮她顺了下上面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等我们行鹓头发长了,就可以梳各种好看的小辫子了,对不对?”
行鹓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猛点头。
陆崇礼看着行鹓那乖巧的样子,笑得越发温润。
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便对陆殿卿道:“你当时说什么来着?说行鹓顽皮爱哭闹?作为孩子的父亲,你这样子说合适吗?我看行鹓和守倞一样乖,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
他下一句没说的话,自然是“只是他们的父亲不是什么好父亲”。
至此,陆殿卿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也只有附和的份。
旁边云菂笑望着儿子,温言细语地道:“殿卿,你今晚要回去,还是和我们一起住在酒店里?”
陆崇礼却已经淡声道:“我记得听服务员说,这酒店好像没什么多余房间了吧?”
陆殿卿至此,明白了,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道:“父亲,母亲,那孩子麻烦你们再照顾两天,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过两天,你们要回国,我再来接孩子吧。”
陆崇礼:“可以。”
陆殿卿看向自己母亲,却见母亲对自己依然笑得温柔,不过那温柔的笑仿佛在说“跪安吧”。
他看了看两个孩子,先安抚地摸了摸守倞的肩膀;“这几天你要和姐姐听爷爷奶奶的话。”
陆守倞抿唇,看看爷爷奶奶,乖巧地点头。
陆殿卿又叮嘱行鹓:“要乖。”
行鹓猛点头。
陆殿卿还是不太放心,又要叮嘱自己父母几句。
谁知道陆崇礼已经道:“你放心好了,我们有育婴师,这酒店也不错,给我们提供各种婴幼儿辅食可以选择,奶粉尿布全都一应俱全,竟然还有婴幼儿按摩服务,还可以带他们去游泳,总之什么都不用操心。”
陆殿卿听着,只能点头,他都不知道原来这家酒店这么好……他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服务。
等陆殿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陆崇礼才压低声音对旁边的云菂问道:“他怎么找来这里了?”
云菂柳眉微耸,低声说:“估计是你不太低调吧。”
夫妻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无奈摇头。
林望舒回到家里后,有些迷茫,也有些兴奋。
就在今天参观过后,马奎斯教授把她留下,和聊了一番,他对她过往的学习成绩竟然了如指掌,几个学期的大作业项目也都看过,他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又问起她将来的发展意向,将来的职业规划。
林望舒当然知道,那个传说中被教授“捞”的机会落到了自己头上。
两个人深聊一番,林望舒也表现出兴趣,彼此都很满意。
只要她把剩下的学分尽快修完,只要成绩别太差,她基本就能得到跟随这位名师攻读博士的机会,并且看样子还能拿到奖学金。
这对于她来说,自然是莫大的机会。
不过她也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这位教授手底下的博士生在学习半年到一年后,都要去投资银行半职实习,需要接触第一手的金融分析数据,需要在实践中研究金融工具分析模型,而那家投资银行本来就以辛苦著称的,即使是半职进去,也不可能轻松。
她也接触过这位教授的博士生,他们都很忙,忙到据说连谈朋友的时间都没有,要忙着在银行实习,要分析研究,还要写论文。
像她这种还要照顾两个孩子的,基本上很难挤进去跟上那些半工半读博士生的节奏。
林望舒想着这些,她心里明白,眼前有很多困难,不过她必须咬牙上,不可能放弃。
这么好的机会,她如果放弃了,那她先给自己一巴掌。
晚上时候,陆殿卿回来了,他把自己在父母那里的见闻大致和林望舒提了提,他说的那些对于林望舒来说其实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想起白天时候见到的情境,倒是也多少能想象到。
白天时候游览图书馆,两个孩子简直是被众星捧月一般,可以看得出,陆崇礼和云菂实在是喜欢孩子,他们把孩子也照顾得很好。
当下两个人就商量着,干脆让孩子多在爷爷奶奶那里几天,等他们要走的时候,陆殿卿再去接过来好了。
林望舒自然是没问题,事实上她现在脑子有些乱,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陆殿卿也看出她心不在焉,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他终于问道:“今天你们要去参观,你不是说很重要吗,是有什么事吗?”
林望舒默了下,到底是道:“殿卿,我有个想法。”
陆殿卿:“嗯?”
林望舒:“再过一年,你就要回国,到时候,你把孩子带回去吧。”
陆殿卿侧首看她:“什么意思?我带着孩子回去?”
林望舒:“嗯,你带回去。”
朦胧夜色中,陆殿卿望着林望舒,呼吸都放轻了:“怎么突然这么想?”
林望舒低声道:“我今天想了很久,我们作为孩子的父母,要负责任,而我作为我自己,也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一年后你离开的话,我知道你会安置妥当,也会经常过来看我们,但是孩子的成长,不只是需要吃喝拉撒的照顾,他们可能需要亲人投入更多精力和心思。”
她继续道:“今天马奎斯教授和我聊过,他对我表示感兴趣,看起来,只要我顺利拿到学士学位,就可以成为他的博士生。我应该和你说过吧,他的博士生都要半工半读,我看学习工作都非常紧张。他们的现状,就是我接下来的路,我并不比他们优秀多少,必然要投入比他们更多的精力,家里虽然有保姆有育婴师,但我完全没办法顾及到孩子的话,也很对不起孩子。”
陆殿卿轻抵住她的手指,和她指尖交缠,哑声道:“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是我没办法留在这里继续陪着你们,。”
林望舒轻叹,望着天花板,道:“也不能说是谁的错,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我们只能尽量想着怎么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条件。”
而今天在图书馆偶遇的一幕,以及陆殿卿所说的种种,她可以感觉到,陆殿卿父母对孩子还是很上心的,也许暂时有些不上道,但多摸索下自然就没问题了。
关键是陆家的社会地位在那里,能够提供的资源也在那里,他们提供给孩子的视野和熏陶也在那里,这是自己永远没法办到的。
留在美国,只能是在保姆育婴师的陪伴下长大,可能一天只有那么一小会见到父母,甚至几天见不到父母,最终成为缺少关爱的孩子。
她怎么敢保障这样的一对孩子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她又想起那天的电话,云菂看来是很想和她进一步接触的。
为什么?因为她把持着这一对儿女而已。
所以她笑了下,道:“而且你父母确实也很喜欢孩子,我这么把持着孩子的话,他们也很不好受,于是最大的可能是,为了促使孩子回国,他们也会在我身上下功夫。”
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没想过利用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平静地道:“其实我从来没想过阻碍孩子和你们家人的亲近,现在干脆把孩子带回国吧。回国后,你父母会悉心照顾孩子,你虽然工作忙,但也能每天抽时间陪着孩子吧,这对于孩子来说,他们得到的关爱远比陪着我留在美国好。”
陆殿卿:“然后?”
林望舒:“你父母都是学识渊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跟着你回国,多少也能受些熏陶,以后说出去,也是有名有姓的。”
陆殿卿定定地望着她,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所以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林望舒望着天花板,低声道:“我想得很清楚了,人不能太贪心,要这个也要那个,让孩子留在我身边,和专心拿到博士学位,两者我只能选其一了。你带着他们回国后,我更可以专心投入学习,这对我对孩子都是最好的,虽然我会舍不得孩子,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带着孩子来看我吧,我也可以经常给孩子打电话,我并不会因此失去我的孩子,是不是?”
陆殿卿却道:“望舒,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如果你永远不想回去,孩子一旦回国,就只能永远留在国内了。”
可以隔三差五来看她,或者她回去看孩子,但是却不可能陪伴在身边了。
林望舒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她低声道:“这也没什么,从长远来说,如果孩子一直留在美国的话,那他们以后骨子里就是外国人了,这样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并不想我的儿女只能当美国人。如果他们喜欢,那以后自己选择吧,长大后他们可以再来美国,但是至少现在,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回国,我也不会为他们斩断回国的后路。”
陆殿卿默了很久,终于道:“把守倞留在这里吧,我会做好安排,你只需要照顾一个孩子,这样也不会太花费精力,我也会尽量抽时间来陪你。”
林望舒笑了:“何必呢,姐弟两个相伴多好,干嘛要他们分开,况且孩子不是我们的玩具或者物品,我们需要对他们付出关爱,而不是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精神慰藉品,把守倞留在这里,只是作为我心理安慰的话,对他公平吗?殿卿,你心里也明白什么才是对孩子对我最好的,是不是?为什么不愿意接受现实呢?”
陆殿卿静默地看着她的笑,之后骤然抱紧了她。
他把她抱得很紧,紧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林望舒靠在他胸膛上,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之后,她终于听到他闷声道:“如果这样你都不同意的话,那我就不走了。”
他声音变得低哑而消沉:“一年后,我想别的办法,继续在这里陪你好了,望舒,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样子的话,我不知道是你被抛弃了,还是我和孩子被抛弃了。”
林望舒仰起脸:“殿卿,你听我说,我是想着——”
陆殿卿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和孩子都在这里,我心里会把这里当做我们的家。如果我把孩子都带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这算什么?”
林望舒轻叹了一声:“如果有必要,我想着……你回国的时候,我也会陪着回去一趟,到时候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听这话,陆殿卿呼吸仿佛都停滞了,他抬起头,安静地注视着她。
林望舒道:“我的一些想法并不会轻易改变,但我的人生不是要和谁斗气,更不是要为难大家让大家都不自在,我只是想坚持我所要坚持的。”
“你的父母想念孩子,也愿意对孩子好,他们也是孩子的亲人,孩子跟着他们回去就很好,为什么不从最大利益的角度考虑问题,让大家都高兴呢?而就我自己来说,我不想回去生活,但是法律程序这一块我们可以让孩子更合法一些。毕竟我连陪在他们身边都无法做到,那其它方面,我可以尽量为他们做一些事,是不是?”
她补充说:“一年后,我如果能顺利成为杰奎斯教授的博士生,就按照计划来吧,我回去一趟,我们领结婚证,我也顺便陪陪我妈,其实我真的很想她了,这两年我不在她身边,我也愧疚难受,她毕竟年纪大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也有些哽咽:“陪我妈几天后,我就回来继续读书,至于你家里人,他们既然得到了孩子,我们又领证给了孩子合法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应该足够了。至于我们怎么生活,我怎么样,他们也不会在意了,你觉得可行吗?”
陆殿卿伸出手,修长的指捧着她的脸,低首看进她的眼睛里。
两个人距离很近,呼吸萦绕交缠,鼻尖相触。
他终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