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都市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三百八十章:斩草除根之法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三百八十章:斩草除根之法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3-01-28 23:49:44 来源:言情小说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张安世知道朱棣还有话要说,因而他没做声,只静静候着。

朱棣手指着陈进业,却更加痛心疾首。

“此人竟是一个好官,这县令,说他是本地的青天也不为过。”

这话实在是诛心。

在发生水患的时候,能够亲力亲为,任知县期间做到不贪不占,甚至连县里的小吏们都对他钦佩,甘愿拿自己的性命来作保,为这陈县令求情。

就这么一个人,哪怕是太祖高皇帝在,非但不会治他的罪,甚至可能还会旌表他。

朱棣接着道:“可即便这样的好官,却照样也令朕和朝廷损失巨大,对军民百姓的危害亦是不小。可若是那些赃官污吏呢?”

陈进业只是叩首在地,默然无言。

他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大家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朱棣自有他的痛心。

可在陈进业看来,这件事的根本,在于大肆修建铁路,造成了百姓的负担。这修建铁路,实在是祸国殃民,若是不修,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他的看法正确吗?

某种程度而言,其实是正确的。

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员,在这个时代,土地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所谓的农业社会,自土地上自然而然就衍生出了士绅的群体,士绅的群体也自然而然会形成一种他们的道德观念。

这种道德观念里,土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哪怕是皇权也无法轻易剥夺人的土地,尤其是在人无罪的情况之下。

他作为父母官,岂可强取豪夺?

唯一的办法就是赎买,可赎买哪里有这样的容易,这些手握着土地之人,岂会轻易让利?

甚至在那些世家大族的眼里,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也自觉得自己是天生正义,这是祖先传下来的土地,凭什么你朝廷要修建铁路,就想要平价拿走,我不卖还不成吗?

于是乎,这江西所谓的修铁路,立时陷入了死局,也就成了一个荒诞的笑话。

可若说荒诞,细细去观察每一个人的立场,却好像没有人有错,人人都是对的,家国天下,家在国前,就算是士大夫,也是齐家才治国,若连家族的利益都可以轻视,这样一大块肥肉不去吃,族人和至亲的利益都可以出卖,那么这样的人,又如何立足呢?

朱棣眉头深锁,道:“朕错了,朕真是糊涂。”

朱棣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陈进业一跳。

也吓了张安世人等一跳,张安世道:“陛下……”

朱棣摆摆手道:“朕急于求成,自以为……这太平府能做的事,天下各府县也可水到渠成。现在方知,天下各州府,所缺的不是铁路,缺的也不是能吏……”

“说起能吏……”朱棣手指着这陈进业,接着道:“难道此人,不是能吏吗?肯与百姓同甘苦,清廉守正,能将县衙内的差役们驾驭的井井有条,人人对他又敬又畏,这样的人,太平府的官吏,若论德行和操守,哪怕是能力,难道他会不如太平府的官吏?”

张安世沉默了一下,他有心想为下头的人辩解一下,可细细一想,虽然太平府上下官吏,各有长处,不过还真未必及得上眼前这个县令。

朱棣叹道:“他们所缺乏的,实则乃是新政。失了新政,没法抑制这些士绅豪强,拿出他们的土地,所谓的修建铁路,便如那隋炀帝修大运河一般,除了加重百姓负担,让人从中牟取大利之外,对朝廷没有一分半点的好处。百业兴旺的根本,并非是这一条铁路所带起来的。朕只急于求成,竟将天下的大治,寄望于所谓的外力,这难道还不可笑吗?”

朱棣的脸颤了颤,他面色颓唐,跌坐在了椅上,双目游移不定,似在思虑着什么。

张安世便道:“陛下,臣这边……”

朱棣摆摆手打断他道:“先不要动,诛杀这么几个不臣,又有什么用处?”

张安世一时看不明白朱棣的打算,于是道:“那么陛下的意思……”

朱棣没说话。

却见外头有人大呼:“何人?”

有人道:“小人要见县尊,尔为何人?”

朱棣听到动静,便道:“将人叫进来。”

随即,一个差役便被请了进来。

他一见这里的架势,先是吓了一跳,却又见陈敬业匍匐在地,便也不由自主地腿软,直接跪了下去。

朱棣看了这差役一眼,淡淡道:“何事?”

这差役磕磕巴巴地道:“有……有布政使司的公文……”

朱棣道:“取来。”

那差役看一眼陈进业,见陈进业依旧叩首在地,一言不发。

便乖乖地将这公文奉上。

朱棣则是大手一挥:“将此人暂行拘押起来。”

“喏。”

这差役刚想呼救,便被人捂住嘴,直接拖拽出去。

朱棣随即打开了公文,只扫了一眼,而后叫人交给张安世。

张安世打开公文,低头一看,这公文之中,却只说了几件事。

一件自是催促继续修建铁路,说来好笑,虽然傻瓜都知道,这铁路修不成了,可这公文里头却是说的煞有介事,好像是手把手言传身教一般,教你该怎么修,要注意什么,那布政使徐奇也算人才,这铁路能否修成且不论,可这理论却是一套一套的。

甚至枕木该怎么铺,铁轨间距几何,钢铁该选用什么材质,匠人要征募多少都是详尽无比。

卧槽,这铁路可算是被这徐奇给玩明白了。

可接下来,却是催促着县里继续发债的事宜。

此前发了大量的债,起初倒是筹措了不少。

可随着这债越来越多,就出现了一个可怕的事,那便是大家不敢买了。

不过不敢买也不打紧,只要利息足够高,总能吸引到人买的。

所以起初,这边发的公债,是效仿太平府,用的是几厘息。

到了现在,竟开始大言不惭,铁路乃国家根本,陛下对此尤为看重,我等神为人臣,务求将此路修成,方不愧君父恩泽,否则,枉为大臣,罪该万死也。

既如此,当继续发债,为使军民踊跃购债,宜将各府县公债利息再提高两成,以每年七分九厘为宜。

张安世看到这里,直接大吃一惊,甚至脑子里嗡嗡的响。

七分九厘……

这是什么概念?

这可比高利贷还可怕,等于是,借官府一万两银子,每年官府偿还的利息,就要**千两。

这哪里是借钱啊……

张安世感觉心跳都较快了起来,木木地看向朱棣道:“陛下……”

朱棣的脸色已经沉如墨汁,冷声道:“他们这是为了筹银子,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张安世终究将心底的那句话说了出来:“这是要出大事的啊。”

朱棣自也是想到这个,颔首道:“朕当然知道,可笑的是,他们竟还打着朕的名目,说是要为朕这个君父来分忧,为了将这铁路修成不可。”

朱棣笑得很冷,犹如那寒冬里的冰刃。

这操作,也算是神了。

不顾一切的借钱,借了钱拿去高价买地,而这一切,却是打着朱棣的名义,是要成全大臣的忠孝,是为君父赴汤蹈火。

张安世这时急了,七分九厘的利息太可怕,说实话,这利息……若是拿给商行去发行这样的公债,不出几年,利滚利之下,商行也要破产。

张安世此时看朱棣还能稳稳的坐着,倒是觉得朱棣太沉得住气了,他却是忍不住地率先愤怒地朝陈进业道:“你们县,也发了债?”

陈进业道:“还未发,此前是布政使司发,后来变成了九江府。”

“最近发的债,是多少利息?”

“最近的半月,发了一笔,是四分九厘……两月之前,则是三分。”

即便是三分,也足够吓人的。

也就是说,为了借到更多的银子,疯狂地发债,可买的人越来越少,为了吸引更多人买,于是给出的利息越来越高,甚至到了连张安世都觉得害怕的地步。

张安世咬牙切齿地道:“你可知道,这些债发出去,是什么后果?”

陈进业道:“所以下官才说,铁路误国误民,实乃亡社稷之道。”

张安世怒极,恨不得直接一刀给这陈进业捅了干净。

倒是朱棣这时候居然出奇的平静,朱棣笑了笑道:“很好,让他们发。”

“什么?”张安世一愣,他有些糊涂了。

朱棣道:“发债嘛,有何不可呢?就让他们发,这县里,也要发,都要发。”

张安世看着朱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

“陛下……此事还是慎重不可。”

朱棣摆摆手,却看着陈进业道:“你一家老小,还想活命吗?”

陈进业忙叩首道:“臣……臣……自然……自然希望……”

“那就将功折罪吧。”朱棣淡淡道:“你终究还算是‘好官’。”

好官二字,只让朱棣觉得讽刺。

朱棣继续道:“朕等人的行踪,你这边要想办法给朕捂住。若是泄露出一分半点,朕其他不敢保证,却保证能将你三族统统夷灭。”

陈进业打了个哆嗦,随即忙道:“是。”

朱棣接着道:“至于布政使司教你做的事,你给朕好好地做。至于朕等人,你对外就说,是你的一些远亲来此投奔,朕这些人如何安置在你的这县里,你来负责安排。”

陈进业脸色苍白:“陛下……微服出行,本已是不妥,若是继续在此住下……臣担心……担心……”

朱棣冷冷地看着他道:“这不是你考虑的事,朕只等这两日即可。”

陈进业只好道:“罪臣……遵旨。”

朱棣随即看了一眼张安世。

转而向张安世道:“给朕下一个条子给亦失哈,让司礼监再下文给文渊阁,教他们拟一道旨意,就说铁路关系重大,江西修建铁路,敢为天下先,给朕旌表江西布政使徐奇,教他们尽早筹措银两,争取年内将这铁路修建完工,如此,方乃奇功一件。”

张安世忙凑上去,压低声音道:“陛下,借一步说话。”

朱棣摇摇头:“按朕的意思去做,不要啰嗦。”

张安世只好道:“是。”

…………

文渊阁。

司礼监的一张条子下了来。

胡广看了这条子后,顿时有些急了,于是忙去找杨荣和金幼孜商议。

胡广显得很焦躁,心急火燎地道:“陛下这几日都隐匿不出,却突然拿了这条子来,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这铁路已耗费了这么多的钱粮……杨公……”

胡广看了一眼金幼孜,却还是道:“我听说……江西那边,大肆举债,我的乡人……有不少……”

他嘀咕着,声音则是越来越低。

金幼孜也是江西人,有些情况自也是知道的,便道:“胡公,你家也有不少人给你修书了?”

胡广的脸色又青又白,他虽和金幼孜乃是同乡,却和杨荣关系更亲近一些,此时金幼孜询问,让他一时之间不好回答。

一旁的杨荣却是脸色阴沉了下来,道:“这样下去,我倒隐隐觉得,可能要有祸事。”

胡广不解道:“什么?”

杨荣深深地看了胡广和金幼孜一眼,随即道:“你们都是大臣,掌军机大事,若是有心,应该劝说自己的族人,切切不可掺和进去,这铁路的事……到了现在,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胡广悻悻然地道:“这……这……”

最后他只叹了口气。

金幼孜却是眉一挑,带着几分忧色,看向杨荣道:“杨公,实不相瞒,我等在朝为官,而家人又远在乡中,他们若是在乡中不法,打着我们的名义,只怕……”

杨荣正色道:“若如此,到时身败名裂,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只怪自己齐家无方。”

杨荣此刻居然出奇的严厉,他平日里性子温和,偶尔语出诙谐,可今日却严词厉色:“这些日子,我查阅了许多江西与各部往来的公文,越发觉得这其中蹊跷,我在此奉告二公,切莫自误,如若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他神色淡淡地道:“这份旨意,我没心思去拟,胡公文采卓然,就请胡公来拟吧。”

胡广被杨荣的态度吓了一跳,竟是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响后,他像是才回神过来,忙道:“是,是。”

他拟完了奏疏,见金幼孜回了自己的值房,便又悄悄来见杨荣,低声道:“杨公,怎么突然发这样的脾气。”

杨荣冷着脸道:“这旨意发出去,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现在江西的铁路,已有蹊跷,陛下却如此急于求成,实在让人痛心。”

“再者,江西的情况,只怕非一两个罪人的事,没有人这样大胆,竟当着陛下如此看重的事上头,敢如此胆大妄为,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胡广愣愣地道:“什么可能?”

“其一是铁路确实难修,花费巨大,这上上下下虽是尽心竭力,却依旧错漏百出。”

胡广便道:“那另一个可能呢?”

杨荣这时却是别具深意地看了胡广一眼:“第二个可能,就是江西的文气太重了。”

胡广诧异道:“这与问起有何关系?”

杨荣道:“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胡广一时答不上来,他既不能说自己糊涂,可一时又转不过弯,竟不知杨荣到底意为何指。

这二人,也算是性子弥补,杨荣聪明至极,换做任何一个人与杨荣一样聪明,只怕两个聪明人也未必能融洽。

而胡广这个人气度极好,无论杨荣怎么在他面前生气或者话里带刺,他也不计较。

不过听了杨荣这番话,胡广这才稍稍开始回过味来,于是道:“你的意思是……不会吧,我在乡中时,所见的都是高士。”

“高士?”杨荣声调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冷笑道:“你所见的都是高士,那是因为你和他们一样,他们这是以礼相待。若你是贩夫走卒,你看看他们拿不拿你胡某当人。”

“你别骂人,今日怎这样冲天大火。”胡广一脸委屈。

杨荣依旧绷着脸,拂袖道:“总而言之,好话说尽,你自己好自为之。”

……

陈进业这两日辗转难眠,一想到自己的隔壁,住着这么一尊大佛,他便心里发慌。

他已想尽一切办法,掩藏朱棣等人的行踪了。

毕竟他是自诩自己忠孝的,断然不敢忤逆朱棣。

何况这还干系着一家老小的性命。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的焦虑开始日渐地加重起来。

不出两日,县里的公债放出去,竟卖出了不少。

县丞寻到了他的时候,他看了数目,竟是吓了一大跳,便道:“竟有这样多,怎的如此踊跃?”

县丞便道:“利息这样高……怎么不踊跃?县尊,下官……下官卖着都害怕……”

陈进业脸上也不见一点喜色,只喃喃道:“我也害怕,害怕得要死。可这些买的人……竟是不怕……”

“他们怎么会怕?县里的债,谁都可以不还,可他们的债,官府能不还吗?”这县丞苦笑着接着道:“县尊看看购置公债的人都是谁,便心里有数了。”

………………

好不容易写完了,终于可以松口气,顺道求点月票。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