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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混蛋,一群王八蛋…”
盯着从明月河中打捞出来的昏迷少年,左云略显浑浊的眸子深处,充斥着浓烈的担忧之色。
伸手抚在少年的身体上,他无比震惊而愤怒的发现,少年体内丹田中,之前那雄浑如汪洋大海般的内力真元,竟然消失不见,不剩一分一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寂暗淡的虚无。
“这群混蛋,王八蛋,简直是一群畜生……”
左云充满着怒意的目光,望向滚滚而去的明月河,视线仿佛穿过了无尽的群山,带着着浓烈的杀人意味,落在了明月楼第一重山的山巅。
不过,在他想到自己的修为,与那些人存在的差距之后,又收回了眸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少年的身体除了丹田被毁之外,其他部位倒是没有太重的伤势,不至于威胁到生命,这倒是令的左云沉重的心情,稍稍的缓和了些。
只是少年的双眉之间,有一道异常醒目的殷红,殷红之下是一道竖立的剑痕,有寸许之长,一丝丝鲜血从其中缓缓溢出。
不过还好的是,这剑痕入肉不深,不会危及生命,只是以后若痊愈,恐怕这英俊的脸庞上,便会多出一道十分醒目的剑痕血疤。
“一群畜生……”
左云眼眸看着少年眉心的那丝殷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深深叹了口气,跨步向着明月楼第九重山奔掠而去。
浑身湿漉漉的少年,被左云从明月河打捞出来后,便一直昏迷在他的怀里。
黑亮垂直的发丝,被左云手臂揽在肩后,菱角分明的轮廓上,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间,消失了许多英挺。
两片薄薄的细唇紧紧的抿着,隐隐散发出浓烈的痛苦之意,在沉睡中的少年,仿佛做着一个令人绝望的噩梦。
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昏迷的少年,袖子中,一只纤细的手掌之上,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了一下。
随着手指的晃动,少年缓缓苏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细长漆黑的眼眸中出现了师傅坚毅的下巴,心中淌过一丝暖流,嘴角掀起一抹无力的微笑。
“越儿,你感觉怎么样?”
看到少年苏醒,左云怒意微敛,低头看着少年眉心的那道剑痕,柔声问道。
来自师傅温暖的关切,一丝丝暖流流过少年的心田,紧抿着的一双细唇,微微轻启。
“徒儿让师傅担心了。”
旋即抬眼看了一下前方的山路,少年未等左云说话,又道。
“师傅,前面就是第九重山了,把徒儿放下来吧,徒儿想站着回去。”
闻言,左云飞掠的身形陡然一滞,双眉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将少年缓缓放在地上。
少年丹田被废,重伤在身,想站立恐怕都有些艰难,何况明月山山路崎岖,陡峭险峻,如何走的上去?
但是对于并没有阻止自己要求的师傅,少年勉强回之一笑,目光中有些感谢自己的师傅。
在明月楼第九重山生活了十八年之久,明月楼第一狂生卓越的称号,偌大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自己的师傅对自己的性子脾气更是再清楚不过,所以他不会对自己的要求有任何的阻拦。
自己是站着出去的,那就必须得站着回来!
丹田虽被毁,那一身引以为傲的修炼天赋也随之而去,但那份属于明月楼第一狂生的骄傲,凛然,风骨还在。
少年回到第九重山之后,将要迎接自己的狂风暴雨有多么的猛烈,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更加不能横着回去。
这个天才少年的尊严,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多。
小心翼翼的站在地上,少年漆黑的眸子中悲痛弥漫,身子被师傅轻轻搀扶着,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了很久,方才走到距离山门很远的一快平地上。
少年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情绪复杂的眼眸里,浓郁无奈的视线,穿过了几朵雪云,落在蔚蓝的天空上。
剑眉紧皱,他静静的站立在这山与天之间,即将面对着迎接自己光荣回去的九重山的师兄弟们,少年努力的想给自己脸庞上找回一些往日的自信张扬来,以至于在面对到那些人的时候,能使的那狂风暴雨减少一些。
“明月才俊九重山,卓越青剑战八重。”
感受着丹田中狼藉不堪的一片废墟,少年嘴角的自嘲变成了苦涩,语气十分的落寞。
内心更是极其难受,如五味杂陈,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明。
哼,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天才?绝世天才?呵呵,一朝竟成了废物!
我卓越自修行以来,手持青钢剑,一路从第九重山战到八重山,十八年来未尝一败。
却没想到,在明月楼这个宗派内最神秘的一重山竟寸步难行,这一败,败到了涂地,败的体无完肤。
望着伸手可触的蔚蓝天空,少年嘴角的苦涩,似乎到了极点。
这便是一报还一报吧,其实也不算亏,当初的我张扬跋扈,脚下踩着太多明月楼的天才,剑下败了太多明月楼的才俊。
一切都怪那时的我太过顺风顺水,甚至有些膨胀与自负,不懂得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便连青妹也…唉…
只是,我最后的一战,身后空间中,那抹浓烈的杀意为何那般熟悉?
若不是这股杀意,使自己分了一半心神,又何至于败的如此彻底,又何至于丹田被废?
更令人奇怪的是,即便自己全神贯注的去对付那抹杀意,也不可能有任何胜算,那股浓烈杀意随时可以取了自己的性命,却为何又要趁我与人交战时,偷袭于我?
他不想杀我?
他只想配合那些人,让我乖乖束手就擒,被人废去丹田?
这隐匿于虚空中的人,究竟是谁呢?他究竟要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的气息为何那么的熟悉?
少年想不通,所以不再去想,败终究就是败了,即便没有这个隐匿于虚空中的人,以及也会败的体无完肤。
从丹田被废的那一刻起,所有我曾经施诸于别人身上的盛气凌人,狂言妄语,皆变成了我眉心之间的一道殷红剑痕,化作永恒的耻辱全部还在了我的身上。
明月才俊九重山,卓越青剑战八重!
放言要以一己之力,挫败明月楼九重山的少年,当初是何等的狂妄,而如今只余落寞。
那句话承载了自己数十年的荣耀光芒,却不曾想一朝顺风散去了。
嘴角勉力的一抿,一老一少,两道背影在这天地之间显的极为的孤寂,落寞,怅然。
当日的少年,站在每重山明月榜的面前,身姿挺拔如松,狂言妄行,盛气凌人。
而如今少年回家的背影早已不复自信张扬,落寞的身影被将落的太阳斜斜的拉长,其中满影的孤寂。
斯人憔悴!
这说的就是我此刻的状态吧!
走到第九重山的山门下,二人再次停下脚步,复杂的看着那屹立在危峰之巅的雄伟山门,仿佛是一把方天画戟,狠狠刺入天边的雪云之中,气势豪迈绝伦,让人看来,心中不自禁的升起一股怆然之气,只想纵身一跃,飞过那山门之巅,脚踏群峰,受万人膜拜!
少年想起自己不久之前,离开第九重山去战第一重山时,自己就站在这雄伟的山门后,面对着第九重山所有被自己,光芒掩盖的天才弟子,曾说的那句狂妄之语!
“待老子一剑斩了一重山,明月楼第一狂生便将你们所有人都接过去,同那些一重山的弟子们一样,每日也享受着修炼圣湖的高级待遇。”
此话之张狂,似乎依稀缭绕在耳端,让现在这落寞的少年觉的很可笑,极其可笑。
当日的种种张狂,以至于自己现在很讨厌这个山门,甚至不想再看见这个山门,所以他被师傅搀扶着的身体,加快了行走的脚步。
穿过山门,山门后终于没有了陡峭的绝壁,入眼而来的是一片气势宏伟,极其开阔的大型修炼广场。
此广场之大,长看不见的尽头,被遮蔽在天空雪云之后,宽亦看不见的尽头,被无穷无尽的人潮遮蔽在身体后面。
身影刚刚穿过山门,少年便看见了无数的人头涌动,乌压压的一大片挤满了广场。
没有出乎少年的意料,迎接他的人多如蝗虫。
嘴角苦涩一笑,咬紧了牙关,一脚踏进广场,旋即广场上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嘲讽。
“明月楼第一狂生么这不是,怎地这般的灰头土脸?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天才当真一剑把一重山给挑了!”
“是啊,卓师弟,什么时候带我等踏上一重楼,享受一番那修炼圣湖呢?”
“瞧瞧我们这位绝世天才,那单剑匹马,多么的豪气冲天,多么的不可一世,多么的霸气绝伦,你看这挺拔身姿,当真如武神下凡一般啊。”
“不错,单剑匹马何等狂傲,咦?那三尺青钢剑呢?怎么不在手里呢?”
“是啊?青钢剑呢?没有青钢剑如何去猖狂呢?”
“嘿嘿,瞧瞧这个天才白痴吧,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眉心怎地还多了一道美人殷红痣?莫不是想变作翩翩佳公子呐?也不他娘的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还叫嚣着什么青剑在手,天下我有?笑话,狗屁,狗屎。”
“哈哈…好一堆狗屎…”
周围传来的讥讽嘲笑,以及狠狠的踩压,落在卓越的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他心脏一般,让得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细长的双唇紧紧抿着,紧握的纤细手掌,因为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可这穿心刺痛却抵不上那言语伤人,这些人,果真势利刻薄到了极点,他们曾在自己面前露出的最谦卑的谄媚,现在竟如此着急无耻的就要讨还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