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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
这是个万家灯火的日子,我却在傍晚五点,天快要黑的时候,站在了黄浦江边上的观景江岸上,感受着凛冽的江风带来的彻骨寒意。
“陈先生。”
我回头看到顾清秋穿着羽绒服,步态匆匆的朝我走来,手臂还挂着一件深色的风衣。
“江风阴冷,我给您带了一件衣服。”
顾清秋踮起脚的给我穿上了风衣,我顺从的享受着她给我的照顾,就像是二十多年后,她总是会嘴角含着淡淡的浅笑,站在我不远处看着我。
当我有任何需要的时候,就会站出来,出现在我身后。
“谢谢!”
“陈先生,说出来您可能不敢相信,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从你的眼神里感觉像是很熟悉的样子。可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从哪里见过您……”
我笑着回答道:“这不好吗?”
顾清秋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愁绪,苦笑道:“就是有点困扰。”
“那么就当成是失散多年的朋友,再次相聚了。”
“您不会是对我有企图吧?”
顾清秋听到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满意,后怕的退后了一步。
因为容颜太出色,很多客户,尤其是男客户在第一次看到她的那一刻,就会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这种热情不仅没有让顾清秋工作轻松,在无形之中增加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你这是要出门?”
“大年三十,总该跟家人一起过的。”
顾清秋说着,情绪有点低落。
冷艳的模样,平添了无尽的凄凉,让人忍不住想要抱着她,温暖她。
我并没有这么做,反而点点头道;“那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顾清秋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准备离开。随即却好奇的问道:“陈先生,您一个人过节吗?”
“一个人过节。”我点头道。
顾清秋做总统套房管家快一年了,虽说总统套房房价贵到离谱,可总是还会有人住。
一般的客人都是商务宴会,几乎在白天看不到人,哪怕是夜里,也只是深夜匆匆住上一晚。就像是成功人士,忙碌反而是他们成功的标志。
像我这么古怪的人,会全天在客房窗前发呆。
而且还持续一整天的人,是绝无仅有的奇葩。
一开始顾清秋还非常担心,以为我是那种命不久矣,想着把兜里的钢镚花光之后,就从楼顶一跃而下的疯子。
看我的眼神也有害怕,更多的提防。
可是当她得悉我将住半个月的总统套房的时候,彻底搞不懂了。
显然我是不差钱的人,可古怪程度不差精神病患者。
在这个欢聚的节日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幸福和欢乐之中。
我就是别人眼中最为特殊的那个人,一个孤独到在最盛大的节日里,连个家都没有的流浪者。
形单影只的有钱人,总能让联想到很多悲惨的境遇。
因为穷人不知道有钱人的快乐,却能将有钱人的痛苦代入到自己的身上。因为痛苦是一样的,哪怕是比尔盖茨脚丫子被砸,他也喊,他也叫,会痛苦到蜷缩在沙发上,声嘶力竭的骂脏话!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大家的悲伤都不一样。
可却总会潜移默化的将彼此的悲伤划分到一起,然后给自己找个伴。
在顾清秋的眼中,我就是那个似乎比她更不幸的人。
即使,她已经足够不幸了。
“明天见!”
“明天见!”
寻常的问候,再也普通不过的交流,却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变成了危险信号。
陈峰就是这么个人,他害怕,他担忧,拜托我的事,我不过是随口答应。
真要等他离开了,我就会肆无忌惮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生活。这是他说什么也不能接受的结果。
就几天的工夫,陈峰的语气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你这是对她有坏心思,故意搞神秘。明明有家,却不回去,故意造成自己很受伤,引起小姑娘的同情,这是下贱。”
我呵呵笑道:“她不小了,过年后,应该26了吧!”
“你们不会真的认识吧?”陈峰紧张道。
他担心的问题我心知肚明,可是我无法开解他的担忧。
比方说,我和王琳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如果王琳继续用出轨羞辱而惹怒我,说不定我会做出让她后悔的事来。还有我和陈峰女儿童童的父女关系,血脉联系的是陈峰不是我,我根本就不可能像个父亲那样照顾童童。
最后是陈峰的父母,他已经感受到了我对他父母有点敬而远之的态度。
主要是我不愿意,也不太习惯在陈峰的父母跟前,装他们的好儿子。
因为,我做不到。
这使得我承诺照顾陈峰女儿、父母的条件,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的保障。
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消除陈峰所有的顾虑,但却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他也明白我不可能答应。这件事就是原谅王琳,给王琳约法三章,约束她的自由,给她阐明出轨对家庭的危害。在王琳诚恳的认错态度下,这样和好的结果不难实现。
但这是我绝对不会答应陈峰的条件。
他也明白,一个能将股市当成自己小金库的人,对于财富完全有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拥有恐怖的敛财能力的金融狂人,去承认自己被戴绿帽子,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困难。
一个注定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大佬的强者,去接受一个背叛过家庭的女人。
哪怕这个女人很漂亮;
哪怕这个女人还很年轻;
哪怕这个女人今后会对我百依百顺……
这都不可能。
我不会给王琳一丁点机会。
之所以说我接受王琳,能让陈峰心宽,最简单的道理就是:我一旦接受王琳,就不会离婚,就不会给孩子造成家庭破裂的创伤,更不会让家里人担心,家庭就圆满了,至少表面看是如此。
这等于是让所有人都放心,唯独自己吞下所有的委屈。
这样的选择,也许有人会答应,毕竟美艳人妻很香。
但绝对不会是我。
毕竟王琳已经32岁了,甚至比陈峰都要大一岁。他们虽是同学,但是也有大小月份,提前上学的问题。所以,哪怕是陈峰的发小朋友,都会称呼王琳为琳姐,或者嫂子。
接受一个32岁的女人,就算这个女人现在很美,是在女人最好的年纪。
可是这份美丽能保持多久?
因为美色才接纳的关系,又能维持多久?
我为了维持所谓的陈峰身份的家庭稳定,孩子的心理健康,就去牺牲自己的下半辈子。
本来我对陈峰害我上半辈子没了,就颇有怨言。
当初如果我投胎成功,我是从幼年期开始生长,青葱岁月,年少懵懂的初恋,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活,仿佛人生中意气风发的年纪都离我而去了。
虽说三岁之前尿炕的年纪没啥可留恋的,但是二十岁的青春呢?一个人要是没有青春过,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人生,不完美了。
二十岁的身体,注重锻炼的话,一晚上能和女朋友战斗三次。
甚至更多。
第二天继续。
但是三十岁的身体呢?
或许也能战斗三次以上,但是得歇歇,给自己的身体放假三五天才能缓过来……
这种失落和不满,我只是不说,而不是没有。
当然,重生是幸运的,这对我来说是赚着,我也不该有太多的抱怨。
人生本来就是生活在不确定之中。
谁又敢说自己这辈子不受点挫折?
至于顾清秋?
我并没有打算和她有过感情上的接触,至少现在绝对不会有这种打算。
因为她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那个风韵犹存,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细心女人。哪怕在上一世,我们也没有感情上的深入过。有的是,非常舒服的关系,她懂我所有的喜好,我不过问她的过往,更像是家人的互相取暖,而不是爱人和情人。
哪怕在这个世界上我注定是孤家寡人一个,但也希望回到家里之后,有一个贴心的人能在左右。
这就是家人的意义。
但在本质上,我还是那个独来独往的孤狼。
我的所有情绪,都包裹在我内心之中,不被人触及的时候,我才是最舒适的状态。
也不可能被人触及,因为我不会给予任何人信任。
在上一世,如此。
这一世,我不知道是否有个人会闯入我的内心。
但是我知道能走进我内心的人,很难,很难。
大年初一,顾清秋给我带来了家里做的馄饨。
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这种混合在汤里的,样子像饺子的食物绝对是异端。
但我并没有拒绝,反而很开心的享用了她的馈赠。
当然,酒店厨房也能做,但顾清秋却执意要给我带,并且固执道:“酒店厨房里的食物,没有家的味道。”
魔都新年很奇特。
没有北方的喧闹,就像是魔都这座城市,有着和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的韵味。
没有任何一个城市会像魔都这样,孤傲的坚守着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品味。
可深陷其中,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魔都书城,06年的时候,这里会成为魔都新年最热闹的商场之一。
很奇怪的一种现象,很难想象,这种热闹的读书氛围,会在十几年之后戛然而止,成为很多人心中的记忆。我也随大流的在顾清秋的陪伴下,买了几本书。
哲学,艺术,养生的都有,甚至还在其中夹杂了一本数学书。
很高深的数学书,属于泛函数的一个分支。这种类型的书根本就不会在一个综合性的书城出现,因为放在书店里,几年都不会有人去碰,更不要说卖出去了。而应该出现在售卖高校教材的书店里才对。可古怪的是,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的是,我古怪的购书行为,让顾清秋更加的好奇起来。
三十岁的成功男士。
身上有着沉重的沧桑感。
但是容貌长相,不是那种连个女人都找不到的人。
却在大年初一的书店里,买了本数学书。他会看吗?
或者干脆说,他会看得懂吗?
那本书顾清秋翻看过,眼前都是符号和等式,别说看得懂了,就是数学符号她都没认全啊!
我的神秘,对她来说有着一种很有魔力的吸引,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我。就像是她是酒店总统套房的管家,却在大年初一陪我在街头瞎逛。
“明天见!”
“明天见!”
酒店的专车将她送到一个老旧的小区之后,顾清秋从容下车,我站在车门边上,目送她离开的样子,让她不忍告别。
原本住半个月的打算,一下子变成了包月,可以想象顾清秋过年后第一个月的奖金会很丰厚。
但我毕竟不属于这里,明天我就要走了。
离开魔都,去京城,准备和王琳离婚官司。
站在酒店豪华套房的落地窗前,我告诉了顾清秋。
“清秋,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期待下次见面。”
顾清秋有些不舍的凝望着我,嘴唇用力的抿了抿,想要说出告别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我有点舍不得了……”
我将顾清秋耳畔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轻轻抚摸着她洁白如玉的脸颊,心头也是意动:“和你在一起,我感觉非常的舒服,就像是原本我们就是一家人似的。”
这种话很容易让一个情动的女人会错意,顾清秋也是如此,脸颊有些酡红的不知所以。
我歉意道:“抱歉,我可能说错话了。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之间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感知力,让我们相处起来非常舒服,就像是一家人似的。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是我的私人管家,不知道顾女士是否愿意屈尊?”
顾清秋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我,不应该是霸道总裁的突降爱意,求爱进行时吗?
可为什么到她这里,变成了邀请她做管家?
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顾清秋不傻,她当然清楚像我这样财力的人,肯定不会娶她。
我能够在一个月内轻易花掉上百万的住宿费,连眉头都不动一下的轻松,资产没有天文数字根本就不敢这么败家。就我这样的消费习惯,千万富翁的家产,说不定都不够我一年的开销。要是没有个几十亿的身价,怎么敢这么花钱?
而她除了姿色之外,所有的经历和学识,都无法和我匹配。
糊涂的女人,总以为自己追求者、爱慕者多,长得和天仙似的,该配得上最好的配偶。有钱,长相过得去,甚至要有社会地位,关键是要对她好……
很多大佬遇到这种女人会一脸蒙圈,脑子里蹦出三个大字:“凭什么?”
花点小钱就能办到的事,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一半身家都搭上去?
这不是扯吗?
身份和地位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更何况,她和我接触下来不难发现,我并不是什么二代目。
自身带着的气场就很强大,哪怕是酒店总经理站在我面前,都有点战战兢兢的谨小慎微。
加上我在她们酒店订了一个多月的总统套房,这在香格里拉的历史上都非常罕见的客户。我从一个新客户,一跃成为香格里拉最尊贵,最重要的客户之一。
一个月就花掉了魔都一套房的住宿费,简直就是离谱。
试问,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酒店服务人员动心?
她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冲破世俗的观念,走到她面前,对她展现出强烈的爱慕。成年人,不要总活在梦里。
顾清秋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认真的点头道:“我愿意,可是……”
可是,她对我产生了些许的情愫……这个秘密如果我们只是雇佣关系,她永远不会对我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