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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严可浓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舒缓筋骨,眼角瞥见沙发上的郭勤守,此时的郭勤守毫无形象可言。
棕灰色工服上衣的腰摆已经退到胸口,露出六块隐约可见的腹肌。
这个年月人们能吃饱饭,菜篮子里多些菜已经不易,更别说把身材练的如此另类。
一双燕京老布鞋被睡梦中的郭勤守甩的贼远,一正一反的还挺和谐。
他成个大字霸占着整个沙发,脑袋枕着扶手,嘴角还时不时的淌点哈喇子(口水),怎一个随性洒脱。
“唉!”
“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听老领导的,把招待放到了轧钢厂的招待所。”
郭勤守的睡姿简直没眼看,严可浓小声的嘀咕道。
“而且我怎么就迷了心智,和这么个货成了朋友,太丢人了!”
“——啊~”
“和我成朋友怎么了?要不是有我帮忙,当初你个臭老九就应该关牛棚,游街批斗,那滋味老酸爽了。”
郭勤守的回答吓了严可浓一跳,在仔细一看,郭勤守这货已经醒了,正瞪大着双眼不忿的看着自己。
严可浓想到了过去,要不是一群人互帮互助,也许自己也会想曾经的那些同事,莫名其妙的死在冰天雪地的牛棚里。
然后家破人亡,一身才华只换得孑然一身,静悄悄的无人问津。
收起思绪,同时把眼角的泪水擦掉,严可浓爽朗一笑:“是,多亏了有我们的郭所长,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那请问菩萨,晚上怎么安排,信男这百十斤的身子可就交给你了!”
“咦~”
郭勤守猛的打了个寒颤,以每秒八十迈的速度跳下床,浑身乱晃着想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
“我的天呐,老严你是被唐僧附体了吗?先说好啊,本大仙只吃安全食品,你这生产日期过长的三无产品,还是别妄想被我老人家品尝了,概不接受!”
听到郭勤守如此调侃自己,自诩行政人员中难得的读书人,严可浓哪里还忍得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橡皮擦扔向还在不断乱跳的郭勤守。
“你这张嘴呀,早早晚晚要给你招灾,我先打你一顿替你挡挡劫数,免得以后吃亏。”
两人笑闹一阵,随后严可浓收拾好文件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郭勤守拉出办公室,这是他平反后第一次正点下班。
丰泽园,一家地地道道的老燕京饭店,装修考究,处处透着传统的味道。
哪怕到了新时代,这种中式实木装修的风格依然是主流。
在包间里,郭勤守和严可浓相邻而坐,二人面前的餐桌上满满的摆放着十多道菜,荤素搭配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最显眼的还是那一瓶未开封写着特供的瓷白色酒瓶,红色的商标异常显眼。
“老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我可告诉你,如果真有事,趁着我喝多之前赶紧说,不然…”严可浓眼睛贪婪的盯着酒瓶。
郭勤守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严可浓自诩文化人,身上也有文化人的毛病,风流才子饮酒作乐嘛,自古流传的毛病。
而严可浓还有一个特点,一杯倒,没错,就是二两的小酒杯,他还没等喝完呢,就会醉倒。
酒量小的出奇,但却改不了这个毛病,当然,严可浓愿意喝酒,却没有喝大酒的毛病,很是能管得住自己的嘴,这也是郭勤守愿意结交对方的原因。
自控能力是人的一大宝贵特点。
“老严你这酒量是不是应该练练,算了,估计是天生的。”郭勤守表示理解。
拧开酒瓶,郭勤守微微一笑,主动给严可浓酒杯倒满:“不过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这次找你还真有事。”
“你们学校有个学生和我有点矛盾,我想着让你帮把手,等他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使把力,把他分到哪个山沟沟去。”
露齿一笑,郭勤守表情随意,仿佛说的是一件小事:“最好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进步空间看着大却一辈子都摸不着那种。”
一句话就要断人前程,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
严可浓眉头一皱,严肃的像要吃席一样,心里反复思量。
他并不是要推诿,而是在想哪里有这种看似高大上却又永无抬头之日的岗位。
这时郭勤守伸长着筷子替他夹菜,殷勤极了。
眼角余光看到郭勤守的样子,严可浓脑海里灵光一闪,还真让他想到了这么一个岗位。
而且这个岗位不用去什么深山密林,更加不会被察觉出异样。
“要不说文人的心眼子多呢,看样子,老严你这是想到了?”
虽然是疑问,可郭勤守的语气透着肯定。
严可浓胸有成竹的拿起筷子,施施然的夹起菜肴送进嘴里细细咀嚼。
一边吃一边不经意的坏笑道:“我还真想到这么一个岗位,这次多亏了你郭大撇子。”
也不端着,严可浓不等郭勤守询问就直接说道:“民政的办事员,给你这种人办理结婚盖章的,怎么样?”
听到这个可就来精神了。
郭勤守眼前一亮,大眼珠子蒲闪闪的盯着严可浓,满心的震惊。
“老严,就像我刚才说的,你们这些读书人呐,眼睛一转就是一个心眼子,要说脏还得是你呀!”
将酒杯端起,郭勤守豪爽的一饮而尽。
“啥也不说了,就这么办!”
把杯子往桌上一拍,郭勤守那个激动啊。
他伸长着手臂搂住严可浓,只是二两小酒,已经让郭勤守的脸红的发亮。
倒不是酒量小,而是这种找朋友办事,只要开口完全没问题的感觉所陶醉。
郭勤守兴奋的再次满上一杯白酒,不由分说的一饮而尽。
“什…马…是朋友,你严可浓这样对我的就是朋友,都在酒里啦!”一口干之后,郭勤守把酒杯倒立过来,指着滴酒不流的酒杯嚎叫道。
严可浓微笑着拍了下郭勤守的肩膀,朋友嘛,无论干什么好坏事,不问缘由的出手帮忙,足矣。
看着四两酒下肚的郭勤守,严可浓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先别喝了,把名字告诉我,这种事不能拖,否则变数太多。”
“等明天一早我就去把事办了,你放心,只要人在我们这,他就是圣人,我都给你把他拽下来!”
圣人,四旧糟粕中的代表,曾经文化历史中的璀璨代表。
对于严可浓一个读书人拿圣人做比喻,可见其心思之坚定。
双手合十一拍巴掌,郭勤守贼兮兮的悄默声说道:“他叫程建军,应该是你们学校大二生,嘿嘿…”
严可浓不大的小眼睛闪过精光:“那就更好办了,学籍考评记录先给他来个杠上开花,之后嘛…啊~哈哈哈!!”
“对,杠上开花,干杯!!哈哈哈哈…”
狼狈为奸的二人相视一笑。
所谓的杠上开花,就是学籍档案给你来个黑色的杠杠,俗称不良记录,未来人事工作分配、调动等等,都会被有色眼光看待,等同于刑满释放人员。
程建军表示——我就不是查你,我那是看到了苏萌,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