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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茫茫,烟尘弥漫。
几人面前的魔兵兵刃立于地,见几人来到他们面前,立马后退几步,将兵刃转向他们几人,眼中满是戒备。
“敢问你们魔族领头之人,可敢出来一战?”缥缈宗的林宗主高声道。
有领队魔兵在原地踌躇片刻,最后还是派遣人去后方禀报。
而此时魔兵后方,玄舟的叔叔离垢哈哈大笑几声,“玄舟你且看着吧,这群仙族之人竟敢来,吾今日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舟也甚为期待。”
说此话的那名男子脸上漫不经心,看不出有什么。
但他瞳孔却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使者大人、君上,外面有仙门之人想见你们,并声称想与你们交手。”魔兵前来后方禀报。
“哦?”离垢瞬间来了兴致,那张脸带上了兴奋与嗜血的狂热。
随后他悠悠道:“既然仙门之人如此心急,那便让他们等着吧。”
“是。”那名魔兵起身离去。
随后离垢脸一瞬间变了,近乎狰狞与扭曲,咬牙切齿道:“他们仙门迟早要为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那名魔兵走上前,高声道:“我们大人不愿见你们。”
北斗宗的古阳嗤笑一声,“怎么,魔族之人都是孬种吗?面都不敢露一个,难不成你们魔族都是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不成。”
“古阳真人,百年未见,你竟还是这般蛮横无理。”
众人寻着声音去看,从一群魔兵身后飞身而来两个男子,而说此话时正是那个较年长的那个中年男子。
“离垢,你竟然还没死?”古阳的声音中满是惊诧,又带着些厌恶。
离垢此名一出,瞬间在一众仙门人面前引起轩然大波。
仙门众人即使没有参与过那场仙魔大战,没有见过此人,但根据留有的仙门史料记载,也听说过他的名号。
离垢在百年前便是魔域的魔使,跟随着前一任魔尊征战四方,血洗各大仙门,在仙魔两界的名声都很响亮。
离垢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你个老东西都没死,我又怎会先死?”
古阳冷哼一声,“呵,你们魔族当真是一如既往地卑鄙,尽使这些下流见不得人的手段。”
离垢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古来兵不厌诈,你们仙门中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况且既然来了我魔族的地盘,如此不得好生招待你们一番,以尽地主之谊,以免显得我魔族失了礼数。”
“沧桑之地何时成了你魔族的地盘,你们魔族当真好生不要脸。”
“此地层层叠叠埋葬的都是我族人的尸骸,足足有上千具,如今它便是我魔族的忠魂之地,便是我魔族的地盘。”
“但此地也埋葬了我仙门子弟的尸骨,又该如何算?”
“你们仙门子弟葬身于此,尸骨自当也被魔化,也便成了魔,这还有何好说?”
“笑话,我仙门子弟誓死不与你们魔族同流合污。”
“你们魔族人天生凶残,残暴不仁,一旦现世便扰得世人永无安宁,是魔就该杀!”
“呵,你们仙门中人自诩匡扶正道,满口的仁义道德,也不过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算得上什么正义之士?”
“莫要再废话,看吾今日不将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屠杀殆尽。”
离垢说着,便祭出他的魔枪,飞身而上,俯看藐视着底下的一群仙门众人。
区区蝼蚁,又有何惧。
仙门众人害死了他的妻儿,当真是该死!
“离垢,百年未见,你口气那是这般大,罢了,姑且让我这个老友来会一会你。”
说着,古阳手中的拂尘一甩,道袍一掀,便飞身而上。
短短一个晚上,转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仙门子弟与魔兵混战在一起,四下音浪嘈杂,满是喧嚣,整个战场上弥漫着血腥气味。
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这一场景太过熟悉,那些梦里让她痛苦不堪的画面又齐齐涌出脑海。
顾兮右手握着的剑灵光也在不停闪烁,握着剑的手也开始止不住地发颤。
她狠狠闭了下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又开始默念清心诀,但是毫无用处。
那些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痛苦记忆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她,顾兮又想起了那个它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它说自己逃不掉的,永远也逃不掉。
逃的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这便是宿命。
所以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一遍一遍刺激着她的神经,疯狂在她脑海中回荡,逼得顾兮痛苦不堪。
满腔痛楚,满腔愤怒,无从发泄。
她胸口中一股无比厌恶之感猛地涌出来,刹那间,顾兮径直喷出一口血来。
而此时魔族的离垢正与古阳在上空对战,元初等一众仙盟领头长老正在底下商议对策,顾兮作为弟子并未参与进来。
但顾兮身上一直揣着元初先前给她的簪子,那簪子上附着了元初的神识。
元初感受到自身神识的波动,心头一凛。
“不好,兮儿。”
元初顾不得任何,心头一凉,立刻抬手捏了个法诀,瞬移过去。
此时的顾兮捂着胸口,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神色中满是涣散。
但等顾兮再一次抬头时,那双眸子显现在元初眼前,再次浮现出一抹猩红。
元初心头一颤,她留在顾兮体内的那道封印,居然松动了。
顾兮双眸满是猩红,在看见元初的那一瞬间,眼底满是无法掩饰的悲凉与痛苦之色。
这一次那些痛苦记忆的翻涌不再是朦朦胧胧,顾兮真正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与她的容貌一般无二。
一袭红衣肆意张扬,但她面上的表情却与她身上的红衣格格不入。
她的双眸里没有色彩,沉默而寂静,如一口枯井般,满是暗沉。
她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麻木不仁,似乎并没有能引起她情绪的波动,只在看到尸山血海时,眼中才掀起一丝波澜。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不,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无法相信这切是真的,这些痛苦的记忆比她以往的每一次梦境都要真实。
太难受了,她一颗脑袋要被这些尖锐的痛意给刺破。
顾兮痛苦地双手抱住了脑袋,整个人摇摇欲坠,手上满是青筋暴起。
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整个人宛若魔怔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