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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有过混乱的情绪,也曾想过为什么偏偏他对自己的妹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辗转的日夜里,三纲五常都像是沉重的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不断质问着他怎能生出这样龌龊的想法,
可云朔却再也无法回到一开始,回到没有动心的时刻,
他看着垂眸低笑的云念,看着恼怒扭头的云念,看着委屈落泪的云念,都横生出扭曲的爪牙。
他当然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他对于思思的独占想法,更何况她早与宁斯年有了婚约,及笄之后,就将嫁作他人妇,
可他知道,云念并未将宁斯年当作自己的夫婿,花心的晋阳王世子早就失去了角逐的机会,对方所有的挑衅在他看来不过都是跳梁小丑最后的顽命抵抗罢了,
“我才是最爱她的人,谁也不能扯断我们之间血脉的纽带。”
云朔露出奇异的笑容,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
宁斯年也好,左明远也好,都不是值得他费心的人,总有一天,思思会意识到,能够保护她的,只有自己。
所以他纵容了云娇的出现,纵容了父亲母亲的决定,纵容他们对云念进行小小的“鞭策”,
对于他来说,那是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他的妹妹因此讨厌他了,甚至还……害怕他,
这是云朔绝对不想承认的,可那颤抖的身体和躲避的眼神,无一不在诉说着,他失去了自己的妹妹,
宁斯年率先出局,左明远和溪玉联手,就连摄政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思思的身边围绕了太多人,竟然没有他可以靠近的地方,
他拒绝相信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默默允许移魂之术的使用,抱着好笑的期待以为曾经那个粘人的妹妹能够回来,
可惜,云念变得更加冷漠了。
只有在这样黑暗的情况中,他才敢看着自己的妹妹,至少她睡着的时候,不会用那样冷冰冰的,能够刺伤人的陌生瞳孔看着他,
“要拿你怎么办呢?”
他单膝跪下,靠在床边,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柔软的被褥,声音压得极低,
这背德的感情已经折磨了他太久太久,若是只能这样继续隐瞒下去,他也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
黑暗之中,云念平静地呼吸着,又一次躲进柜子里的卫青珏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我已经做错了很多事情,反而将你推得越来越远,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还要抑制自己的感情呢?”
云朔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他内心里汹涌澎湃的感情几乎快要化作实质,满心的爱意早就已经无处可藏,迫不及待地想要迸发出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场辩驳的剖析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假装深眠的云念和躲在柜子里的摄政王,听到了他全部的话语,
云念藏在被子底下的手轻轻动了一下,蜷缩着想要抓住什么,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可却也难以相信自己此刻听到的话语,
“咔哒!”
柜子里发出轻微的响声,那是卫青珏已经承受不住内心的怒火,想要出来将这个清雅端方的云公子给狠狠打一顿,
云朔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谨慎地想要偏头去看,却猝不及防听到让他心脏差点停跳的话语,
“兄长?”
云念不得不出声了,她也没想到摄政王竟然这样承不住气,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露出一双秋水剪瞳,
半跪在床前的男子一下子就被转移走了注意力,满心满眼都在想着要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境,
床上的少女坐了起来,被子堆叠在腰部,极短的发丝没能像以往一样铺开在被褥上,
“兄长?你为何会深更半夜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她冷冷地发问,带着一点不可见的厌烦,
此时的卫青珏一声不吭地藏在柜子里,高大的身躯有些憋屈地挤在里面,深呼吸之下,差点被扑鼻的灰尘呛住,
云朔背对着,房门留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云念伸出手指指了一下,那是示意卫青珏赶紧离开的手势,
黑夜之中,摄政王皱了皱眉,并不想离开,毕竟眼前的场景怎么看怎么奇怪,
‘快走!’
云念又示意了一下,而后他才不情不愿地闪身离开,离开之前,又看了她们一眼。
而此时云念云朔两人还在对峙,她倒是想要知道,兄长能够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云朔却突然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而后开口,
“思思……”
他像是终于卸下了重担,站了起来,即使没有光晕,那深沉高大的黑影也让云念觉得有些不妙,
“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你像是抓不住的蝴蝶一样飞走,我已经不会再忍耐自己的感情,哪怕你害怕厌恶,都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云念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够感受到那沉沉的压迫感,她强行按下想要退缩的想法,才意识到他话语里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那丝绸滑溜溜的质地让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一样悬在半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冷淡的声音带着微妙的厌恶,明明已经做好了被讨厌的准备,但是云朔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刺痛,
“宁斯年已经出局了,爹娘不会再允许他靠近你,摄政王带给了他们极大的威胁感,思思,你知道的,我们只是太爱你了。”
爱这种东西实在奇妙,他们越是爱云念,就越想要把她变成自己能够掌握的形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那扭曲的爱意,
云念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爹娘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云朔的话语像是恶鬼的低语,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云念背脊窜上寒意,强撑着开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哪怕我说了喜欢你,爹娘怕也只会高兴,高兴他们永远可以将你留在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扔下这句,像是某种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