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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变得虚幻起来,云念就像是掉进了一场幻境里面,看着面前的场景不断变化,
她看到那个小男孩,不、苜蓿,或者说,卫青珏,看到他终于从痛苦之中爬了出来,凭借着自己小小的身躯穿越了大漠,来到了大安国,
她看到因为墨绿的眼睛,他一次次被人驱赶,直到最后遇到了他的“母亲”——那个失去了孩子濒临崩溃的女人,
他们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让他就这么替代身份活了下来,后来他们死去,卫青珏便独自一人撑起了王府,最后登上摄政王的宝座,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们早就见过,哪怕不是同一个时间里。”
云念轻声说着,面前的场景像是水波一样散去,最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云小姐,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百聚有些奇怪地问道,毕竟云念现在的神情又哭又笑,实在像是中邪了一样,
他又看向围场的方向,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虚幻的影子在跳动着,而后,那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土而出一般,
“有些不对劲,我们还是先走吧?”
狼牙低声说着,云念已经清醒了过来,她的脑海里面突然多了一部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原本的挤压在一起,产生错乱的感觉,
“走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凄厉的尖叫变得越来越微弱。
……
“你醒了?”
云念按着额头坐了起来,昏昏沉沉的样子和她每次熟悉记忆的时候差不多,不过这一次,看到芙蕖脸上担忧的神色,她还是安抚地笑了一下,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说到这里,芙蕖的眼神嗔怪地看着云念,额头上金色的发饰轻轻摇晃,
“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从聚会的地方回来,就看到狼牙带着你匆匆走过,一问才知道你又做了什么……”
她叹息地摇摇头,已经对约束云念不抱任何希望了,也是,谁能够束缚住他呢,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对了,那家伙,我是说,宋言伽,他想要和你谈一谈。”
“和我?”
云念有些惊讶,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看到芙蕖点头以后才带着疑惑的神情喝下了苦涩的药水,
理所应当的,这一次百聚和狼牙都拒绝了她出门的提议,毕竟突然晕倒实在是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唉,我又不是故意的。”
独自坐在院子里,云念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有些不服地说着,可是转念一想,总是将自己至于危险,对于身边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为什么,我会和二十年前的苜蓿有接触呢?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会觉得一点也不害怕。”
她想起来及笄礼的时候,自己居然那样大胆,从卫青珏的手中要过了那一块玉佩,想到这里,她又往自己的怀里一掏,摸出了那块在洞穴里拿到的玉石,
“所以,这就是后来的那块吗?好奇妙……”
她这样想着,却又皱起眉头,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认出我来呢?之前见他的时候,我只蒙住了眼睛,虽然最后眼睛也没有遮挡住。”
“那是因为,他逃离了珂罗,逃离了生养他的地方,自然会受到一点小小的惩罚,至少在他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和你相遇之前,他是不会想起那一部分记忆的,不过,也许你死了就会让他知道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云念的思考,她侧过头看去,却发现原来是一头银发的国师大人,
“怎么,不欢迎我?”
他顺势坐了下来,自顾自地为自己斟茶,
“你看,一切都是注定的,你为了探求真相来到了珂罗,可在珂罗的时候你就一脚踩入了时间的陷阱之中。”
虽然太阳炽热,可宋言伽的话语却让云念的内心一片冰凉,
“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我想你也很清楚这样的事情,你和苜蓿相遇,那家伙就离开了珂罗,跑到大安去,只是为了要去找你,可惜他也没有想到还有记忆模糊这样的事情。”
他说着说着,自己却笑了起来,
“机关算尽的他,又怎么会想到,一切都只不过是顺应命运的安排呢,他想要靠自己违抗天命,却没有想到,永远都会被困住,就像你一样……”
“说完了吗?”
云念粗暴地打断了他,不然还不知道这家伙要喋喋不休说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你说了很多,可是我听不懂,什么命运什么注定,我才不相信那种东西,如果命运不能更改的话,那所有人不都变成了提线木偶吗?”
如果一切都不能更改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让她重生呢?
看到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宋言伽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浪费口舌,既然你听不进去的话,想必只能够让现实来提醒你了,至于你让芙蕖找的东西,放弃吧,我是不会交出来的,还有,今晚宴会见。”
留下这句话以后,宋言伽就像来时一样去时也悄无声息地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院子里,独自沉思的云念一人,
“不能……改变结局吗?”
院子里的少女冷笑了一声,那娇艳的面容上浮现出讥讽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屑地事情一般,而后就挥挥袖子离去,
至于晚宴,芙蕖并没有在,但从大殿前来的婢女还是固执地站在云念的面前,
“陛下请您过去。”
不管狼牙和百聚如何询问拒绝,她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那一双死板的眼睛一直看着云念,就好像她不答应就不罢休一般,
“陛下请您过去。”
她又重复了一次,就在狼牙忍不住想要发火的时候,云念拦住了他,
“算了,我去就是,免得给芙蕖带来什么麻烦。”
重新系上的黑纱遮住她的眼睛,狼牙抱着琴跟在她的身后,长廊寂静无声,等到了宴会的大殿的时候,竟然也是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