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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月夕花晨 第133章 露营(1)

作者:刘幺四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4-05-20 21:57:09 来源:2mc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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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向江小晨提出去露营的想法后,她居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我有些不解,问她这一次为什么如此痛快。她说,我还没有露营过呢。我说,我也没有露营过,我觉得就是跟小学春游差不多吧,找个地方,铺上垫子,坐在上面吃吃喝喝。江小晨问,露营不用搭帐篷吗?我说,应该用吧。江小晨说,我没有帐篷,你有吗?我说,我也没有,不过我可以去买一个,这些就交给我吧。

我们把露营日定在了儿童节的第二天,这天是个周六。6月2日早上,我将提前买好的露营帐篷、地垫等用品和零食、水果、饮料等食物全都放到了新买的一辆手拉露营车之中,兴高采烈地从家中出来,准备将它们一股脑儿地塞进汽车的后备箱后,直接去医院找江小晨——这天她下夜班。

就在我一样一样将物品装进后备箱时,一辆汽车猛地擦着我的身边停了下来。之所以说是猛地停了下来,是因为这辆车直到停止之前,几乎都没有减速,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身,刚要破口大骂,就见驾驶室的窗户被摇了下来,原铁路形容枯槁地探出头,露出惨淡的笑容,冲我打着招呼。我的火气瞬间被自己的懦弱浇灭了,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

“江乐,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去呀?”他吸溜着鼻子,无精打采地说。

“我约了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玩。”我又扭回身,继续收拾后备箱的东西,不再看他。

“咱们好久都没见面了,改天来我们家喝酒吧,”他说,“你嫂子提过你好几回,她说老看不见你,都想你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手上也不禁抖了抖,差点把江小晨特意提出让我带的西瓜丢在地上。我不知道原铁路是随口说说的还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按说,我和孙甜甜偷偷在一起的时候,原铁路总是不在家的,他应该不会知道我们的事情,后来我准备追江小晨了,便和孙甜甜断绝了往来。除非孙甜甜主动坦白,否则原铁路应该是不知道的——我知道,孙甜甜是不会出卖我和她自己的。

我放好西瓜,故作镇定地转过头,客套地对原铁路说:“行,我抽空一定去叨扰原哥和……嫂子。”

我是一定不会再与原铁路等人有所瓜葛了,那段日子的痛苦,令我记忆犹新,我可不想重蹈覆辙了。

原铁路打了个哈欠,说:“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家睡会儿觉了,实在睁不开眼了,刚才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撞上一个老头儿,哈哈哈哈……”

我跟着干笑了几声,说:“行吧,我也得走了。”

原铁路冲我摆摆手,猛踩油门,将车开到了前面的一个空位上。我迅速把东西装好,趁着他还没下车,赶紧驶离了这里。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回想起之前与孙甜甜的那些事情,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由此,我又进行了联想,又想到了吴晓夕和许萱。我发现,我与这几位姑娘的第一次,似乎都是被动的。许萱是这样,吴晓夕也是这样,孙甜甜还是这样。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动,并且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直到我遇到了比我还要被动的江小晨之后,才让我不得不主动起来。或者这么说更加准确——江小晨是能够调动我的积极性的那个姑娘。

我照例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然后便给江小晨发消息说我已经到了,让她下班后直接来停车场找我。江小晨回复说,我想等交完班之后洗个澡再下去。我说,没问题。

我放倒座椅靠背,躺了下来,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游戏。江小晨很快就出来了,她熟练地走到我的副驾驶门外,打开车门后直接坐了上来。

“你倒是挺悠闲的呀,”她摘下棒球帽,从手腕上退下皮筋,将头发束出一个高马尾辫,然后用皮筋勒紧,“咱们这么早就去吗?现在还不到九点呢。”

我调整好座椅,扭头看着江小晨。她的脖子上戴着我送给她的十字架项链,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绘有哆啦A梦图案的T恤,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牛仔衫,下身穿着一条不到膝盖的浅色百褶裙,露出两条光溜溜、白滑滑的细腿,脚上穿着运动鞋。她身上的沐浴香波味和淡淡的来苏水味就像是一条正弦曲线,幽幽地飘进了我的鼻子。

我的眼睛几乎离不开她的腿了,如果不是我的嘴巴闭得严,一定会流出丢人的口水。我贪婪地咽了一口唾沫,不舍地将眼睛移开,说:“你穿这么短的裙子,不怕走光啊?”

江小晨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耸耸肩,说:“我在里面穿安全裤了。”

“安全裤?”我没穿过裙子,也没听别的姑娘说过什么叫安全裤,自然不懂,便疑惑起来。

江小晨真的是虎头虎脑的,她竟然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裙子掀开一角,露出一条紧紧包裹在大腿上的黑色短裤。她指着大腿,说:“喏,这就叫安全裤,防止走光的。”

我简直都要傻了。我知道江小晨很可爱,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拘小节。我看到她裙内的风光后——虽然几乎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仍然令我心跳加速。我假意胡乱地挡着眼睛,激动地说:“大姐,你也太豪爽了吧,甭管怎么着,好歹也算是**呀,就这么让我看?”

“这有什么的?”她放下裙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就是因为有安全裤,所以才放心的呀。”

“那我也不希望别人看到,”我说,“以后不要随便给别的男人看了。”

她有些委屈,嘟起了嘴巴,讪讪地说:“我从来没给别人看过的……你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安全裤吗?所以我才让你看看的。”

我瘪瘪嘴,说:“就连我也不要过分相信才好啊。”

她却笑了:“你不是我哥吗?”

我反问道:“你给你自己的哥哥看过吗?”

她又捂起了嘴,说:“那倒没有,他也不爱看我,老说我是小屁孩儿。”

我扭头认真地看着她,说:“小晨……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她点点头)小晨,你笑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捂着嘴呀?”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手依然挡着嘴,放低声音说:“我的牙不好看……”

我壮起胆子,将她的手从嘴边拿下,说:“我觉得很可爱呀,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

“你笑话我……”

“没有,我是真心觉得你很可爱的,”我装出一副正派的样子,“你不用刻意掩饰自己,只有你敢于正面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

她含羞起来,低下头,悄悄地说:“开车吧,我得先补一觉,昨天晚上有个奶奶折腾我们半宿,我都快累死了……露营的地方远吗?”

“我找的地方是露营公园,专门搭帐篷的,”我说,“昨晚一直没有休息过吗?”

“也不是一直没休息,就是太操心了……你开车吧,我先眯一会儿。”

“那你去后排躺会儿吧。”

“不了,我还是就坐这儿吧,”她闭上眼睛,将座椅放躺下一些,说,“要不然你一个人开车太没劲了,虽然我在边上不说话,但好歹我也算是个人呀。”说完这话,她似乎觉得有些别扭,又不知道怎么讲出来更好,自己愣了一下,又捂起嘴笑了。

我听到她愿意陪着我,自然很高兴,说:“既然你觉得太早了,要不要去我家先补一觉,咱们下午再去露营?等你玩够了,我把你送回家。”

她的身子蜷缩在副驾驶上,对着门的方向,脑袋却扭向我,问:“为什么要去你家?”

“那个露营公园离我家不是太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我是看你在车上睡觉太累了,”我目视前方,将车从停车位开了出来,“不是非得让你去,你要是觉得这样靠着舒服的话,就在车上睡吧,用把空调开开吗?”

“先不用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热,”她笑了笑,没有捂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白牙齿,说,“那我先睡了。”

我一会儿看看前面的路,一会儿看看熟睡的江小晨。我不能且无法掩饰自己的**,我觉得我应该诚实一些,因为我的眼睛看向江小晨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在看她裸露的双腿。那是一双笔直的、修长的、白皙的腿,是让我欲罢不能的腿。江小晨的身材与许萱、吴晓夕等一些姑娘比起来,并不出众,她没有傲人的胸部,可以称得上是贫乳。论相貌,她比不上娇艳的霍晓莹,也比不上看起来清纯的许萱,只能和吴晓夕平分秋色。可是她的腿却比这几位姑娘都要漂亮。霍晓莹就不必说了;许萱的腿虽然也很细,但是与江小晨相比,还是略逊一筹;吴晓夕属于那种看起来瘦,摸起来有肉的,她的四肢脂肪略厚,髋骨略宽,所以腿型并不是很完美。

我本无意将几位姑娘做对比,但是一看到江小晨的腿,便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做了个排名。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露营公园的停车场。就像我们去动物园那次一样,直到我停车熄火后,江小晨依然未醒。她确实很累,脑袋倚在车门上,微微打着鼾。我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在她下夜班的时候带她出来玩。似乎上次也是一样,我同样有些后悔,但是我又十分盼望能够与她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她睡觉,我也会心满意足的。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一个姿势睡累了,翻了个身面向我,睁开了眼,发现我正在认真地看着她。她有些害羞,擦了擦嘴角,呆呆地问:“我没流口水吧?”

我开玩笑地说:“怎么没流呀?我的车都淹了,电路都短路了,咱们停在半路上走不了了。”

她愣愣地看着我,反应了一会儿,忽然坐直,向外看去,发现我们现在正在停车场。“你真讨厌,”她娇嗔道,“吓我一大跳,我真以为咱们停在半路上了呢。”

“现在还困吗?”

“不困了,”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说,“咱们下车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她看到我将后备箱中准备好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的时候,眼睛里放出了光。我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了露营车中,江小晨笑嘻嘻地说:“你说,要是不放这些东西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坐上去了?”

我说:“那你站在这儿别动,等我把帐篷什么的都支好了,再回来拉你。”说罢,我拉着车往公园里走,江小晨并没有在原地等待,她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便笑呵呵地在后面紧紧跟着我。

这天是周六,来公园露营的人非常多。我以为我们来得还算早,但是很多好的位置都已经被早来的人给占了。江小晨紧走两步,凑到我的身边,环视四周,不禁皱起眉来,哀怨地叹了口气。我说,你别泄气,咱们再往里面走走,也许有更合适的地方呢。她无奈地看着我,耸了耸肩,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们并肩而行,拉着露营车,穿过一堆横七竖八的帐篷,往里面走去。

在公园中部的位置,我们终于找到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四周也逐渐有游人行至此处,纷纷开始占领合适的地方。我们决定把帐篷扎在四棵树中间。这是我们第一次扎帐篷,即使我买的是非常简易的帐篷,等到我们将它扎好,也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还让我流了一身汗。江小晨从露营车上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了我。我悻悻地接了过来,其实我是希望她来帮我擦额头上的汗。

扎好帐篷后,我将配套的防水棉垫铺在了里面,又打开一张四方的野餐垫,铺在了帐篷口的位置。江小晨脱了鞋,钻进了帐篷里,笑嘻嘻地招呼我也进去。我指了指露营车,说:“我先把吃的都拿出来吧,还没吃早点呢,我都饿了……你饿不饿?”

很是奇怪,似乎只要我一提到“饿”的事情,江小晨的肚子便会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从帐篷中爬了出来,坐在野餐垫上,接过我递给她的各种零食。

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野餐垫上后,已经临近十点半了。江小晨拿起一袋薯片,说:“哥,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是让你破费……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我说:“嗐,这不算什么,只要你高兴就行……你也别请我吃饭了,等你再有空而且不累的时候,请我看电影吧。”

她点点头,打开了薯片袋子,拿出一片放到嘴里,发现我正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又不好意思起来,也拿出一片,伸手就要递给我。我把鞋也脱了,走到野餐垫上,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把头伸了过去,用嘴叼住了薯片。江小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觉得这个气氛恰到好处。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哎,你是那个谁吧?今天也出来玩儿了呀,嗯,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来露营。”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秃秃的脑袋,几束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油油的亮光。秃脑壳下面的这张脸有些面熟,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不知不觉皱起眉来,回头看了看江小晨,江小晨微微摇了摇头。

秃脑壳大笑起来,说:“年纪轻轻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啊?我,不记得了?我是你姐夫。”

姐夫?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孔,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姐姐会喜欢大秃子。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秃脑壳的后面传来:“你干嘛呢?呦,这不是小江吗?”

丰腴的女人走到秃脑壳身边,我瞬间就认出了她,同时也想起了这个秃脑壳是谁。

我站了起来,客套地笑着说:“你好,张姐,今天跟姐夫也出来玩儿呀?”

这个张姐正是许萱以前的同事,她曾约着许萱和我一起去游泳,我还在她们公司见过她。

秃脑壳张姐夫轻蔑地笑笑,说:“你就记得你张姐,把我给忘了……咱哥儿俩好歹还在游泳馆里坦诚相见过呢。”

张姐看了看坐着的江小晨,问我:“你跟许萱分开了?”

这夫妻俩,一向这么招人讨厌。我还记得在游泳馆里,张姐夫猥琐地跟我细数女人的优劣。而这个张姐,居然这么没有眼力价,当着江小晨怎么能提许萱呢?

我尴尬地笑着,说:“我们就从来没在一起过。”

张姐说:“她当时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吗?后来怎么就走了?都没办离职,一声不响地就没影儿了。”

我看了看江小晨,她正看着我。我对张姐说:“我早就跟她没联系了,她也是悄默声走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都没跟你说吗?”张姐问,“我以为她有什么事儿呢,后来给她打电话又停机了,想找你问问,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一晃都一年半了吧。”

我点点头,说:“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张姐夫问:“你们俩因为什么分手的呀?”

我咬了咬牙,说:“刚才我不是说来着吗,我们就没在一起过。”

张姐捅了捅张姐夫,冲他眨了眨眼,这个动作完全是欲盖弥彰。张姐夫看了看江小晨,佯装恍然大悟地说:“哦,你们玩儿吧,我们去那边了。”

张姐冲我们挥了挥手,说:“再见啊,你们好好玩儿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只跟江小晨说过吴晓夕的一些事情,至于其他人,我从来没有提过。张姐两口子的这番话,必然会引起江小晨的好奇。

他们走后,我又坐到野餐垫上,拿起一瓶冰红茶,打开盖子,递给江小晨,说:“别光吃薯片,喝点水吧。”

江小晨“哦”了一声,接过冰红茶,喝了一口,问我:“刚才那俩人是谁呀?”

“我……我之前一个朋友的前同事和她老公。”

“之前一个朋友?”江小晨用她的斗鸡眼天真地看着我,问,“女朋友吗?”

“不、不是,”我随手打开一袋零食,抓了一把,努力塞进嘴中,不敢直视她,说,“我刚才跟他们说了,你应该听见了吧,我们没在一起过。”

江小晨假装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又掏出一片薯片,没有放进嘴里,而是拿在眼前盯着看。她若无其事地说:“那就是暧昧过喽?”

“其实吧,”我说,“她是我小姨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我小姨非让她在我们家住……”

江小晨抿着嘴笑笑,说:“哎呀呀,你们同居过呀?”

“不是这样的,”我急忙解释,“不能算是同居……她家是外地的,在北京没有地方住,我小姨就跟她说,江乐那儿有空房子,还不要房租,然后死乞白赖地把她安排到我家了……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又拗不过我小姨,所以只能听她的话了……我们没同居……(我含糊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家是两居室,她住在小屋,我还是住我自己的屋,我们最多就算是合住的室友而已……”

“没发生点儿什么事儿吗?”她把薯片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咀嚼起来,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我不想骗她,可是这种事情又让我难以启齿。

江小晨放下薯片,伸了个懒腰,说:“我还没在帐篷里睡过觉呢……这样吧,我先去帐篷里眯一小会儿,过半个小时你叫我吧……对了,一会儿帮我把西瓜切了,我睡醒了想吃西瓜。”

我点点头,知道江小晨是给我时间,让我琢磨琢磨怎么“骗”她。江小晨钻进了帐篷,对我说:“外面会不会太晒了?你要不要也进来坐会儿?”

我摇摇头,说:“你赶紧好好休息休息吧,忙了一个晚上了。”

她说:“你别把拉锁拉上啊,要不然这里面该不透气了……还有,你别跑远了,我怕我睡不到半个小时,醒了找不到你该害怕了。”

我凑到帐篷入口,说:“四周都有人,你怕什么?你放心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你,绝对不会离开的。”

江小晨缓缓躺下,面向我,说:“我怕的就是人,没有什么比人更可怕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心事重重地看着她。她冲我笑笑,慢慢闭上了眼睛。我又不知不觉地看向了她并拢的双腿。

看了一会儿美丽的腿,我逐渐开始联想起来,幻想着江小晨赤身**的样子,觉得她的全身上下应该都如同她双腿的皮肤一样光滑细腻。江小晨呼吸渐渐沉重,没一会儿,她居然真的睡着了。换做是我,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一定是难以入睡的。

我盘腿坐在野餐垫上,双手拄着脑袋,看着睡着的江小晨,逐渐入了迷。她睡着的样子是那样的惹人怜,蜷缩成一团,娇小可爱。我发现她无论是在车的后排坐上还是副驾驶上,以及在野营的帐篷中,睡觉时都是蜷缩起来的,我想,她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也一定是这样。我觉得,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她的内心一定是渴望有人来保护她的。

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将地皮上的土都扬到了空中,我怕土被吹到帐篷里,影响江小晨休息,便轻轻地将帐篷的纱网层拉链拉上了。隔着白蒙蒙的纱网,熟睡中的江小晨显得朦朦胧胧的。我站了起来,背对着吹过来的风。等风吹了过去,我才重新坐下,把野餐垫上被风吹乱的零食袋规整好,用饮料瓶子压住,避免它们随着风的到来而再次四处乱窜。

我想偷偷给江小晨拍几张照片,但是一想到之前偷拍她睡觉的样子被她发现后,她满脸不高兴的神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再次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四周的人群。有的人围坐在一张简易的折叠桌前,打着扑克牌;有的人随意坐在地上,围成一圈,玩着击鼓传花的游戏;有的人在地垫上摆满了食物,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高谈阔论;有的人悠闲地躺在吊床上,听着音乐看着书;还有一些孩子拿着小铲子,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挖着坑。他们看起来有的是一家人,有的是三五知己,有的是部门团建,总之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回头看向纱网那边的江小晨,便觉得一点也不羡慕他们,因为我能看着我喜欢的姑娘在我的守护下安稳地熟睡,便是对我最大的欣慰。

我看见了远处的张姐和张姐夫,以及他们同行的几个人,他们正在摆弄着一张折叠桌,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瞎忙活着。我看到张姐,再次想起了许萱。由于刚才只顾着看江小晨的双腿,便忘了要向她解释许萱的事了。

我又发起愁来,觉得对她讲也不是,瞒着也不是,让我左右为难。想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像之前对吴晓夕交代许萱的事情那样,捡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江小晨吧。那样既没有隐瞒,我又保持了自己诚实的态度——虽然我的这种诚实一文不值。

那阵邪风刮过去之后,飞扬的黄土逐渐落到地上。我重新将纱网的拉链拉开,江小晨清晰的面孔和白皙双腿再次完整地引入了我的眼帘。我想要离她近一些,于是轻轻地钻进帐篷,缓缓地盘腿坐下,欣慰地看着眼前熟睡的姑娘,觉得自己十分幸福。

看着一个自己十分喜欢的姑娘睡觉,是一件特别令人开心的事情。我不禁开始回忆之前的姑娘们,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着她们睡觉。

时间就在我默默注视着江小晨中一点一点流逝,我并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很是美好。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见她睡得沉稳,不忍心将她叫醒。

又过了十多分钟,江小晨缓缓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我掏出手机,点亮屏幕,说:“瞌睡虫,你已经睡了快一个小时了。”

江小晨坐了起来,懒洋洋地重新束好头发,带上帽子,慢吞吞地说:“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我看你睡得特别踏实,没忍心叫醒你。”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外面,说:“我渴了。”

我连忙钻出帐篷,把她刚才喝了一半的冰红茶拿了过来,她一口气喝下一半,问:“西瓜切完了吗?”

我说:“刚才刮风来着,外面全是土,我怕西瓜脏了,打算等你醒了再切……我现在就去。”

江小晨跟着我一起从帐篷里出来,坐到了野餐垫上,看着我把西瓜一分为二。我带了保鲜膜,将其中一半西瓜封好,然后从一个包中掏出两个不锈钢勺子,说:“咱们就别切块儿了,省得弄得哪儿哪儿都是西瓜汤,直接用勺擓着吃吧。”

江小晨接过一把勺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西瓜,忽然邪魅地一笑,说:“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罢,一勺将西瓜正中间的红瓤挖了出来。“真甜,你挑的瓜真好。”

“嘿,你倒是挺会吃的。”我笑着,用勺子在西瓜边缘处挖了一个洞。

她又吃了一口西瓜,说:“你知道吗,我只要抱着西瓜吃的时候,就想看电视剧,那样才过瘾。”

我说:“这让我去哪儿给你找电视剧呀?”

她笑笑,说:“没有电视剧,听故事也行。”

我不经意地看了看她白皙的腿,笑着说:“我给你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她摇摇头,有些不满意,说:“真够老套的……许萱难道就像是白雪公主那样吗?”刚才张姐只是提了一次许萱的名字,江小晨便记住了。

我尴尬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擓了一块没有籽的瓜瓤,小心翼翼地放到我的勺子上,说:“给你一块儿甜的,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要不然我还是从头讲起吧,前些天给你讲了我大学时候的事情,这次就从我大学毕业之后开始说,”我将瓜瓤放进嘴里,咀嚼后咽下,说,“父母去世之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大学毕业之后,感觉特别消极,什么也不想干,觉得自己的爸妈给我留下了不少财产,即使不上班也不用发愁生计,所以就从来没想过去找工作……我的朋友们都很羡慕我的这种生活,实际上他们只是看到了我光鲜亮丽的一面,而看不到我的苦闷……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生活有多么的枯燥乏味,我每天一睁眼,就盼着天黑,希望夜晚早点到来,可是当夜晚真的到来之后,我又会陷进无尽的空虚之中,那种感觉难以言表,没有亲身体会过的话,是无法理解我的这种痛苦的……那时候,我的小姨挽救了我的灵魂,就在我整天无所事事的时候,她背着家里人搬到了我家——那年她念专升本的二年级,没什么课了,她骗她爸她妈说去学校,实际上悄悄地住到了我家,她住进来之后,虽然给我制造的不少麻烦,但是也给我带来了不少乐趣,使我的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了……”

“许萱就是那时候和你们住在一起的吗?”她打断我,问道,“刚才你说她是你小姨的同学来着。”

“不是,那会儿我和许萱并不熟,她是在后来才住进来的,”我说,“我接着说吧……当时,我小姨逼着我去学车,她说我天天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去掌握一项技能呢……我听了她的话,就去把车学了,后来在那年春节之前,我的小姨搬走了,她说她得回家了,不能再在我家躲着她爸妈了……她走了以后,我的生活又陷入了一片空虚……过完年之后,我从一个坏朋友那里买了一辆二手车,为了丰富自己的生活,每天晚上都会去离我家最近的地铁站拉黑活儿,实际上,我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不那么无聊,在那里,我认识了一堆叔叔大爷,听他们聊天特别有意思,我觉得,那时候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听他们胡逼蛋侃……”

江小晨又打断我:“你为什么要找坏朋友买车呀?既然你知道是坏朋友,怎么还会和他们来往?”

“当时我的生活几乎没有别人闯进来,我的坏朋友们便开始主动搭搁我,其实我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可是我实在是无聊啊,坏朋友也算是朋友……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还遇到一个坏朋友呢。”

“以后不要跟坏朋友玩儿了。”她认真地说。

我点点头,说:“以后我只跟你这个好朋友玩儿。”

她笑笑,压了压帽檐,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就会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了好了,你快讲讲你的许萱吧,前面铺垫得够多的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跟你讲,”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轻浮的人——实际上我的胆子很小的。”

她歪了歪嘴,说:“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无所谓的……反正我不觉得你是个胆小鬼。”

“我这两年算是好一些了,之前的胆子真的很小,”我说,“我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为我不想骗你。”

“没关系,”她眯起眼睛,努着嘴说,“你就是骗我,我也不知道的。”

“你不希望我诚实一点儿吗?”

“我希望管什么用?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会觉得是真的。”

“小晨,我不想骗你,”我用力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我总是这么约你,并不只是想把你当成妹妹……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说:“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咱们之间特有缘分。”

她的声音低低的:“嗯,是挺有缘分的……所以当你提出来给我当哥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江小晨及时制止了我,说:“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咱们可以先这样熟悉着,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你还没讲完呢,我还想听你讲故事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故事。”

“好好好,都是真事,你接着说吧……刚才说到去拉黑活儿了,”她说,“许萱是不是快出来了?”

“在那之前我还认识了一个女生。”我想,霍晓莹只是让我别把她告诉给她认识的人和与之相关的人,江小晨并不在其中——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姐姐是江小鹿。

“你的女人缘还挺好的。”她笑笑。

“也是巧合吧,”我说,“在我拉黑活儿的那段日子,认识了一个在我家小区租房的姑娘,有一次她丢了钱包,又赶上时间比较晚了,下了地铁没有公交车,她便询问我们一群拉黑活儿的人,结果只有我是往那边去的,我见她一个人怪可怜的,所以免费把她带了回去,反正我也得回家……”

江小晨再一次插嘴问:“她是不是挺漂亮的?”

“哈哈,还算可以吧。”

“我就说嘛,她要是像我这么难看,你一定不会带人家回去的。”

“你又这么说了,在我眼里,你一点儿也不寒碜,”我笑笑,说,“反正也是顺带手的事情,助人为乐嘛。”

“好啦,你接着讲吧。”

我打开饮料瓶子盖,喝了口水,说:“我以为我和她之间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可是后来她的房东不租给她房子了,她便询问我知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租房子的……”

“她找你干嘛?为什么不找房屋中介呢?”

“问得好!”我伸出大拇指,说,“她在北京没什么朋友,而且她只打算住一两个月,中介挣不到钱,不愿意帮她……我对她说,我家有空房间,如果她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借给她一间,不要房租……”

江小晨指着我,坏笑着说:“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不然你才不会这么殷勤呢。”

我含笑点点头,说:“我不能骗你,当时确实觉得她很好看,特别符合我的审美,不过,我确实没有什么坏念头……她一开始也没同意,肯定觉得我不是好人——我长得这么正派,不像好人么?”

江小晨刮着自己的脸皮,吐出舌头,说:“真是大言不惭!”

我说:“她后来实在找不到住处了,便同意搬到我家,她一开始确实不放心我,还把小屋的门锁换了,一直悄悄防着我……我们真正成为朋友是有一次她在家里做饭,我们一起喝了一次酒,互相聊了一些事情,发现我们有共同认识的人,她才对我逐渐放下了戒心……”

江小晨又眯起眼,坏坏地说:“你们喝完酒之后就没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吗?”

我赶紧举起左手三指放到脑边,说:“我可以发誓,我们之间真是清白的……你是不知道那个姑娘的事情——她是个残疾人,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们喝完酒之后,她让我看了她腿上的假肢,我当时都惊讶了,因为一点也没看出来她是断腿的……”

“然后你就对她没兴趣了?”

“说实话,确实是这样,当我看到她的断腿之后,什么念头都没了。”

“你真肤浅。”江小晨有些鄙夷地看着我。

“是,我承认自己肤浅,但是无论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没兴趣的,”我说,“我当时好奇心就起来了,询问她是怎么造成的,她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我简单地给江小晨讲了霍晓莹的事情,当然,涉及到的人名全都隐去,用“男A、男B、女A、女B”之类的代称。

“后来,我心一软,就把她认作妹妹了,”我接着说,“她倒是也乐意把我当成哥哥……我们在一起合住之后,倒也其乐融融,在她的督导下,我学会了做饭——在那以前,我从来不会做饭,一般都是吃方便食品或者去外面的小饭馆吃饭。”

“看来你挺有当哥哥的天分呀,”江小晨捂着嘴笑着说,“难怪你提出来当我哥哥的时候那么熟练呢,原来是轻车熟路呀。”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就是觉得你们这种娇滴滴的女孩子需要保护而已。”

“这样也挺好的,”她点点头,说,“最起码又让你掌握了一项技能呀……是不是在你家住过的女生都让你学到了新的本领呀?许萱教会了你什么?”

“之后就什么也没学会了……啊,不对,后来我还学会了怎么看孩子,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儿了……”我不能说许萱教会了我如何和女人睡觉,毕竟这项本领应该算是天生的。

“孩子?”江小晨不笑了,疑惑起来。

“那是后来的事情了,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媳妇儿和孩子在我那儿住过些日子……我的那个同学去世了……”

江小晨眼珠一转,点点头,说:“你接着讲那个断腿姑娘吧。”

“她呀,在我家里住了两个来月,忽然就不辞而别了,她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她回家了——哦,刚才没说,她家是廊坊的,”我想起霍晓莹突然离去,心中一阵悲伤,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呆不长,她刚搬过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过,等她一毕业就会回家——她和我同岁,休学了一年,所以比我晚毕业一年——只是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了,那时候我还暗自难过一阵呢,因为她这么一走,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孤单。”

“她也真是的,在你那儿白住两个月,连顿散伙饭也不跟你吃……后来你又见过她吗?”

“没有,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很少了,一般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互发消息。”

“然后呢,是不是就该许萱了?”

“你怎么一直卡着她不放呢?执念这么深?”

“就是因为她,你才开始说起你的过往呀,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和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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