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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背后声音, 魏宗元整个人僵住,匆匆忙忙站起身,看着来人, 道:“殿、殿下。”
姜曜垂下眼,看向他才关紧的抽屉。
魏宗元道:“殿下别误会……臣是发现您给臣的诗文少了几张, 不知被丢在哪处了, 就想来这里翻翻找找。”
姜曜抬头道:“你是柔贞的驸马。”
他一开口,便是提起姜吟玉。
魏宗元额间出冷汗, 脑中一片空白,也知道自己撞见了太子的隐秘, 非同小可。
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我确实是公主的驸马……那手绢上的话, 我一个字都没有看清, 殿下也不必担心我会生事, 将您的隐秘往外说, 我会守口如瓶。”
姜曜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魏宗元喉咙口发干,慌不择言道:“我是魏家子,心中只求魏氏一族顺遂,不敢生事端, 又怎敢在外随口胡说?殿下为群臣敬,为天子喜, 就算我说出有什么有损殿下的话, 外人也断断不会相信。”
他心中万般紧张, 慌乱间,自称都换成了“我”。
姜曜轻笑道:“你说的是, 魏宰相年迈, 就快要致仕, 退出朝堂, 魏家满族上下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你自然不敢对外说什么。”
魏宗元越听这话越后怕。
自己若敢在外头说太子一言不好,便是连累整个家族遭殃。姜曜若真有心对付他,他焉能活命?
昔日卫侯如日中天,可在姜曜手里,下场尚且如此,那么自己呢?
魏宗元拼命补救,道:“殿下说了,臣是柔贞公主的驸马,那臣绝对不会背叛殿下。就是为了公主,臣也会为殿下马首是瞻的,”
魏宗元脑中一片空白,在旁侧等候着自己的判罚的落下。
姜曜道:“你妄自翻看孤的书案,此事可大可小,孤念在你是柔贞公主驸马的份上,可以放你一马。你二人的婚典还有三日,等半个月后,朝中会下一道旨意,剥去你原有的职位,你在家赋闲一段时日,好好悔过吧。”
听到这样的惩处,魏宗元心一下落了回去。
他也知,在这件事上,姜曜能网开一面,完全是因为姜吟玉。没立即剥魏宗元的官职,就是为了好好地结束这个婚典。
这惩罚虽然不算重,但传出去也足以让人耻笑。
魏宗元极好面子,爱名声,不敢想象圣旨一下,外人怎么讥嘲他,说他当了驸马还没捞到好处。
他颤声作礼道:“多谢殿下。”
魏宗元抬起头,偷瞄姜曜一眼,被对方刚好逮着。
姜曜深邃湛然的眼眸好似能吞噬人的深海,看得魏宗元后背出汗。
只听他缓缓张口:“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魏宗元连连点头,弓着身子退出去。
一直到快步走了几百步,离开东宫,他才恍恍惚惚回神,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息。
今日这个情况,完全是魏宗元捡回来的一条命。
当时魏宗元害怕姜曜动怒,甚至差点脱口而出,对姜曜道:殿下对公主的心思,臣会当作没有看见,哪怕日后殿下想要看公主,想来魏府,臣也随时可以恭迎。
少年背无力靠在槐树上,手搭在额头上,一脸懊恼之气。
他喃喃自语,心里腹诽,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自己在姜曜尚且还是太子时,就如此窝囊,等姜曜登基为帝,那时要堂而皇之地和姜吟玉私下通奸,自己还能拦着吗?
说不定还得替他二人遮着丑事。
魏宗元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他眼前浮现起太子藏着那只帕子,上面说姜吟玉一月出生,可据他所知,姜吟玉明明是春二月所生。
再一联想到之前,十一公主拦着自己,说姜吟玉身世成疑的话……他面色微微一变。
魏宗元动了心思,要好好查一查,然而在今日出宫之前,他还要见一人。
没过多久,魏宗元步入了披香殿。
距离上一次到二人起冲突,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那次留下的回忆并不太没好,一直到现在,姜吟玉还对着魏宗元冷脸相待,哪怕魏宗元想尽办法讨好她,也没办法再得他欢心。
披香殿内殿里,侍女们说话声音低柔悦耳。
魏宗元来了后,立在内殿门边,看着姜吟玉坐在梳妆镜前,由身后侍女们给她挽发梳妆。
一开始,魏宗元说有一些话想和公主私下里谈,只换得侍女们冷冷的表情。
显然是上一次的事,她们还记恨在心。
最后,是魏宗元直言,要说的话和婚典有关,是关于魏家的一些事时,那群侍女看姜吟玉一眼,见她让她们出去,才不情不愿离开。
少女端坐在那里,姿态娴静端庄,握着犀角梳子给自己发尾梳发。
魏宗元看到了她耳朵上的耳珰没换,更看到了她握着一个珠钗,往头顶云鬓上簪去。
那珠钗不是旁的,正是玉兰花样式的。
姜吟玉握簪子的手,缓缓落下,放在案几边,道:“有什么事,说吧。”
魏宗元脸上笑容儒雅,走过去问:“公主,您有没有掉过一个玉兰花步摇?”
姜吟玉一回想,自己确实掉过一个。
他压低声音,俯低身子到她耳畔道:“那根步摇就在太子那里。”
姜吟玉心弦微动,道:“可能是我不小心落在东宫,被皇兄捡到了。”
从魏宗元站得地方,能俯看到姜吟玉的手,微微握紧了襦裙。
魏宗元堆压在胸腹中的郁结无法排出,想她和太子定是早就私相授受,有了私情,那簪子指不定就是姜吟玉主动送给太子的呢?
他慢慢抽出姜吟玉手中那根簪子,想着道:“那公主对您的皇兄可有感情,我是说,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铜镜中,少女柔和的面庞,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一下变了神情。
她转头看向魏宗元,睁大双眼:“魏三郎,你在胡说什么?”
“没有吗?”魏宗元手搭在她肩膀上,将手上的簪子送到姜吟玉面前给她看,“没有,公主的簪子怎么会在太子殿下那里?那簪子被殿下用你的手绢包着,当做珍宝藏在他的书案中?”
魏宗元紧盯姜吟玉的神情,看她眼睫如蝴蝶振翅一颤。
“啪”的一声,那根簪子的尾部瞬间被魏宗元折断,上面雕刻的花瓣碎在桌面上。
握着簪子的手,背部显露几道青筋。
魏宗元起身,将簪子用力往镜子上一甩,姜吟玉微侧开脸,躲过那打在镜面上被反弹回来的簪子。
姜吟玉面容发白,盯着地面上簪子出神。
魏宗元以为她是在心虚,谁知姜吟玉一下在他面前起身。
姜吟玉道:“魏宗元,这是你第二次对我不敬。”
她直呼他大名,声音一改往日的柔软,魏宗元听到后,愣了下。
姜吟玉水眸中浮动着几分冷意,似乎很是恼怒,红唇微张道:“没有第三次。如果再有一次对我不敬,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知道吗?”
魏宗元被她逼得后退一步,心中一震,随后控制不住胸膛发笑。
下一次他不敬,她一个女流,难道能对他做什么?
距离婚期就只有三日了,她还能掀起什么波澜不成?
明明是她先背着自己,和她的皇兄搞上的。
可看着姜吟玉那副楚楚娇弱的样子,他发狠的话也一时也不想说出口了。
魏宗元拂袖离去,道:“不会有下一次的,三日之后,我恭敬迎公主入魏府。”
一直到外头男人的脚步声离去,坐在铜镜前的姜吟玉,才顶着一双微红的眼,缓缓抬起头。
她收起破碎的玉兰花瓣,起身走到外头。
白露连忙跟上,将披风披在她身上,道:“公主怎么了?”
姜吟玉推开她,大步往外走。
几步之后,姜吟玉回过头,声线哽咽道:“如果我现在去找父皇,说我不想嫁了,父皇会答应吗?”
白露诧异:“公主……”
姜吟玉擦了下眼睛,浑浑噩噩道:“他不会同意的,但我还得去找他,哪怕用鞭子打我骂我,我也要和他说!”
白露欲劝,说完,见姜吟玉已经迈开腿,朝院子外狂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