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蜉蝣 第一百章 暗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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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饼子真好吃。”

“要是天天有这样的饼子吃就好了。”

“不知道洛羽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能吃得饱。”

几个乞儿大口啃着饼子，边走边说。

乞儿们的谈话恰好被边上的盛轩听到，他们提及的洛羽的名字让盛轩心头一震，那卷宗上三日后要被斩首的少年名字正是洛羽。

盛轩上前拦住这几个乞儿，问道：“小娃儿们，刚听你们说起洛羽这个名字，莫非你们认识他？”

乞儿们见是刚才给他们买东西吃的好心人，说话便无太多拘束，答道：“洛羽是两个月前跟他爹爹流落到都城的，他爹爹得了重病，没有地方可去，就栖身在我们呆的城南破庙，平时跟我们一起乞讨为生，不过一个月前他爹爹突然死了，我们也再没见过他。”其中一个乞儿道，“他为人很好，每次要到吃的都先给他爹爹和我们，从来不抢，而且还断文识字，经常与我们讲些故事。”

“你们可见洛羽或他爹爹身上有匕首之类的东西？”盛轩追问。

“没有，要有的话，也早拿去当铺换钱给他爹爹治病了。”这乞儿肯定的答道。

“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地方？”盛轩继续问。

“就在破庙，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钱，雇人买了棺材将他爹爹抬到城外葬了，还请我们吃了顿饱饭，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乞儿回答道。

“那他之前还有没有其他古怪的地方？”盛轩思考了一下，“怎么会弄到这些钱的？”

“我们也奇怪，问他也不说，不过之前他爹爹死后，他曾去过一家棺材铺子询问，后来没多久就有钱了。”乞儿想想，回答道。

盛轩点头，问了那棺材铺子的位置，又将自己手中尚余的吃食分给几个乞儿，径直回到家中。

第二日，盛轩先前往府衙，称病告假五日。黄昏时分，他到城中流民聚集之所，找了个与自己身材相仿的流民，将其身上的破烂衣服与自己的换了，又散乱了头发，还找了些灰土洒在头上，便朝那棺材铺而去。

死亡是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的，去后仅留于这世上一具臭皮囊，然而这躯壳的归宿，却仍分为三六九等。贵为帝王者，可动用天下千万民力修建宏伟的陵墓，甚至以活人殉葬，世族巨贾可修筑豪华的陵墓，平民可买口材质或好或差的棺木，而很多赤贫的人只能以草席裹尸，挖个浅坑草草埋了而已。

盛轩酝酿好情绪，弓着背，步伐蹒跚的走进棺材铺。

店中伙计见有人上门，本想上前招呼客人，却看盛轩如此打扮，立时捏住鼻子，皱起眉头，“哪里来的要饭的，快走，快走，莫让虱子传到我们身上。”

盛轩扑倒在地，大声嚎叫，“我那可怜的老娘，死了都没钱埋，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赊给我一套吧，等我有钱就还。”

“去，去，我们这里可不是慈济堂。”伙计横眉竖目，就要把盛轩往外赶。

“求求你们，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啊。”盛轩继续有模有样演着。

伙计见盛轩哭声悲戚，不似有假，眉头一皱，眼珠一转，问道，“真的如此，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就算抵了我这条贱命，也算是报答老娘的养育之恩。”盛轩惨兮兮答道。

“那好，你起身，跟我来。”这伙计看看铺子外并无人注意，便领着盛轩来到后堂。

后堂正厅坐着一个看似店主模样的尖耳猴腮干瘦中年男人，伙计与他耳语几句，他微微点头后，示意伙计退下。

伙计对盛轩高声道，“这是我们店主，有什么事情他会跟你说的。”说完便回前厅了。

店主仔仔细细打量盛轩一番，将盛轩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为何要佘棺材等等一一详细问了。盛轩说了自己编好的理由，让这店主以为自己是流民，为葬母而急需用钱。

店主略一思考，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和一个小药瓶，“这是十两银子，不过要拿到这银子，你得先把这药喝了。”

盛轩见了银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又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问道，“这是什么药？”

“毒药，必须五日内，来我这里喝解药，不然则会立即毒发身亡。”店主冷笑道。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盛轩追问。

“你不说是让你卖命都可以吗，就是要买你这条命，你看着办吧。”店主眼中闪着寒光，“你这条贱命，估计也熬不过这个冬天，还不如拿这些银子葬了老娘，尽了孝道，自己还能再过几天舒服日子。”

盛轩听完，暗想与自己昨天晚上思虑的差不多，对这洛羽案子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见此次探访目的已达到，不由微微一笑。

那店主见这人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笑容，跟原来接触过的那些流民有所不同，一时觉得摸不着深浅，眼神中露出些许惊讶。

盛轩不容分说，上去一掌劈在这店主脖颈上，店主立马晕倒，他如老鹰捉小鸡般将店主拎在手里，正好后门无人，借着暮色，把这店主带到事先找好一处偏僻街巷无人之处，又拿绳子细细绑好手脚。

盛轩拍醒店主，店主迷糊着眼睛，抬头看见惨白月光下盛轩的面容，被吓了一跳，又发觉自己手脚被绑，立即大叫起来，可这里地处偏僻，又是晚上，根本无人听见。

“你尽管叫，但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盛轩冷冷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敢把我绑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店主惊恐的问道。

“我不是什么人，在你眼中，也许就是个活不过今冬的贱民，”盛轩平静说道，“不过，就是想要知道这买命背后的秘密。”

“你知道这背后的水有多深吗，我劝你还是立刻放了我，我们的交易还可以继续。”店主外强中干的答道。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盛轩说完，抽出身上的匕首，狠狠在店主右侧大腿上划了一下，这一下深浅把握的极好，既深入肉里，疼痛万分，又不会流血过多。

店主如杀猪般哀嚎着，正想交待，盛轩紧接着又在他左侧大腿来了一刀。

“啊，我说，我说，莫再划了，莫再划了.....”这店主长出口气，脸上五官错乱扭曲在一起，求饶道。